她声如蚊蚋,脸庞被落日染得通红。
“嫁狗随狗呗。”
但他还是听到,上前步紧紧地搂住陈见夏,轻轻地亲亲她长发。
见夏看得不亦乐乎,下午时间过得非常愉快。道别时红霞漫天,两人前后慢慢走下楼,夕阳透过小气窗洒在见夏脸上。
“刚才是不是很傻?说带着你起积极进步。”
李燃笑,捏捏她脸。
“你那说,让爷爷很伤感啊,”李燃感慨道,“他肯定想起奶奶。”
“你奶奶什时候去世?”
窘,李燃爷爷却没有笑,好像被这句话勾起什回忆,有点发愣。
任凭李燃强烈反对,李燃爷爷还是拿来他小时候相簿,见夏翻开第页,看看那个戴着红色小瓜皮帽周岁宝宝,又抬头看看对面脸绿如瓜十八岁少年,愈发开心。见夏中考完那年随爸妈去做客,主人硬要她看自家儿子刚拍婚纱照,还不许翻得太潦草,张张给他们解释每张是在哪儿拍,背景是上海外滩还是城隍庙,陈见夏对着新人被画成猴屁股般红脸蛋如坐针毡。此刻,她却恨不能朝李燃爷爷借来老花镜细细欣赏她喜欢人长大每步:捂着耳朵伸长胳膊点鞭炮李燃,在爷爷斜挎着邮差包里探出圆圆脑袋李燃,骑在木马摇椅上笑容灿烂李燃……
她正要往下翻页,手突然被面红耳赤李燃给摁住。
“这张不能看!”
陈见夏乖巧点头,在李燃放松警惕瞬间迅速从他手中抽走相册跑着看,爷爷笑眯眯视线跟着他们绕布沙发打转。李燃很快调转方向逆时针逮住见夏,从她怀里再次夺回相册。
“在很小时候就心梗去世。爷爷以前是资本家大少爷,后来家里资产都被没收就去当邮差;奶奶是贫下中农,根正苗红,在那个年代,爷爷可配不上奶奶。不过小时候总听奶奶开玩笑,说自己是舍身取义带着爷爷积极改造、共同进步。”
“最后改造成功吗?”
“近墨者黑。”
两人齐笑。见夏捅捅李燃:“你说会不会也被你带坏?”
李燃诧异:“怎会?”
在他松口气瞬间,陈见夏轻声问:“你为什头上套着个痰盂?”
爷爷大笑起来。
爷爷说,搪瓷红双喜痰盂是老邻居家孩子结婚时备,没用上,邻居知道老爷子自己带孙子不方便,就送给小孩子起夜时当尿盆。李燃从旁再强调,完全没用过,是新,崭新崭新!
可能因为太新,四岁李燃就把它套在脑袋上。当时究竟怎想,恐怕他自己也记不得,但他清晰地记得自己被卡住那瞬间——搪瓷盆敞口大肚小颈,戴着顺,倒着却怎拔也拔不出来,他慌得满屋子跑,头撞在墙上,坐个屁股墩儿,终于哇哇大哭着喊爷爷。
爷爷忙什呢?爷爷忙着开抽屉拿他海鸥牌照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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