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都租好。”李燃轻轻地说。
这回愣住是见夏。
“租车,找朋友借钱,想带你走。可是到教室,看见你和你同桌在做题。你们讨论要考哪所大学,怎努力……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路灯在李燃头顶举起把温暖伞,少年毛茸茸脑袋在黑夜里发着光。
“其实能做什呀,”他自嘲地笑,“能做都是犯浑事。正事,件也做不。不能把你调回振华,爸妈不给钱用,就什辙都没有。见夏,是个废物。”
像以前李燃样说话啊。
不管不顾地说陈见夏可算找到你快跟走。
说这是什破地方啊赶紧跟回省城。
说不是骗你,不去英国,妈胡说八道。
虽然这些都会否决,虽然不会跟你走,被你笑懦弱,但是,你还是要说啊。
惊讶:“你怎瘸?”
李燃憋半天不说话,只是摇头,陈见夏转过身拦住他:“你不说咱们就别走!”
他缺心眼似咧开嘴笑:“那更不能说。”
陈见夏冷脸:“让你爸打瘸?还以为你爸妈习以为常,不会打你呢。再说,以前挨打还剃头,这次头也不剃,彻底打服?”
她这样激他,李燃依然咬紧牙关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示意她,该回家。
陈见夏动动嘴唇正要开口,李燃摇摇头,示意她听自己说完。
“其实早就该来。但把腿摔断,”少年羞赧地挠挠后脑勺,有些结巴,“不是、不是先摔腿,后摔。那天没起来,闹钟也没响,醒过来都快中午,家里没人,手机不见,座机被拔,门也给反锁。觉得肯定是出什事,反正就三层楼,就走窗户。家里除气窗都用塑胶封条封上,得先拆封条,然后……你别笑啊,拿床单拧成绳,跟电影里似往下爬,以前看电影觉得那干可傻,结果自己着急时候也跟着学,刚降到二楼,拧结就开,幸亏下面是草地,不过也是冻土,把直接摔晕过去。”
李燃急得舌头直打结,生怕见夏不信似,声音也开始颤抖。
“以前爷爷跟说过,人只有真想做点什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无力。能帮你出气,能请你吃饭,能带你
终于,小区出现在街之隔地方。
“李燃,”她停步,冷冷地盯着他,“你想说对不起,就说吧。”
李燃愣住。
“你不用这样,丧气得跟死似。承受得。你来找不就是求个心安吗?不必,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不会纠缠你,用不着表现得这为难,能理解。”
她努力克制着话语里刻薄和尖酸,克制到身体都在抖。
县城很小。陈见夏照顾李燃步伐,走得很慢,还特意绕条不会撞见爸妈远路,即便如此,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到小区外。路上李燃整张脸都埋在围巾里,不讲话。
陈见夏装作压根没注意到他戴着那条爱起静电、她送他破围巾。
她却没有戴李燃送给她格子围巾。需要时候,人都不在,围巾有什用,不如迎面灌肚子冷风,让自己清醒点,不要再被骗。
然而每离家近点,陈见夏心就更沉点。
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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