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正好放着情歌。
车停在宾馆门口，司机搬行李时递给
李燃
张粗糙
名片，手写姓氏和串手机号，说要去明孝陵还可以找他。路边就是家鸭血粉丝汤，李燃看见夏饿得眼神发飘，问，师傅，这家正宗吗？
司机很实在地笑：“多大事，从火车上下来都是第顿，好吃歹吃，正不正宗你们又尝不出来。”
见夏确不在乎，吃得鼻尖沁汗，李燃给她抽两张纸递过去，说，谁让你放那
多红油。
“以前不怎吃辣，好像就是高那次，跟你吃学校对面串串，突然喜欢上。其实不太能吃，但是喜欢吃。”
“你有没有发现件事？南京红绿灯……”
李燃忽然问，话刚说半见夏就接上：“红绿灯读秒电子牌——”
两人异口同声：“特别大！”
司机愣住，是吗？
“对，真特别大，
以前从来没有隔着路口那远就能看清楚红灯还有多少秒。”
天气不是很好。
陈见夏直讨厌这种天气，看不见云层浓淡，头顶只有望无际浅浅灰，太阳隐匿，细微光却从四面八方照过来，是“刺眼阴天”，以往定会让她心里无端烦躁。
“怎是这个天。”李燃出站台就抱怨。
她却笑嘻嘻，从心底往外冒着兴奋：“挺好呀，不晒！”
站前广场对面就是玄武湖，见夏呆住，忍不住去拽李燃袖子，“行程安排得好细心，你特意吗？”
她侧过身擤鼻涕，又说：“鸭汤好浓啊，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点臭臭？但是好好吃，鸭胗也好吃，这个叫油豆泡吧，吸汤，好好吃，早知道就多加份。”
来来回回，语言都干瘪，只知道说好好吃。李燃笑，“又不是就吃这次，以后……”
他顿顿，“明天就接着吃。少吃粉丝，多加几份油豆腐泡汤吃。
“是牌子大还是因为红绿灯比别地方矮，离地面近？”
“近大远小？不是吧，那也不会大这多啊……”
两个人热烈讨论起来，因为心有灵犀瞬而高兴得涨红脸，司机好长时间没说话，不知道是否在思考南京红绿灯是不是真比别城市大。
最后笑。
“小年轻谈恋爱真是，”他自言自语，“什都觉得有意思，稀奇巴拉。”
李燃哭笑不得：“对，特意嘱咐市长把火车站建景点边上。”
她气笑，瞪他眼，很匆忙，因为更急着看眼前玄武湖——阴天加水汽让远处亭台景观隐没在烟云中，规整直角湖岸和岸边卡通造型收费脚踏船让它更像个放大版水上游乐场。
“先去宾馆放行李吧，”李燃说，“拖着箱子玩也太累赘，除明孝陵离市区有点远，得单独去，其他几个地方都不远。”
见夏点头说好，双手撑在栏杆上看风景，他跑去和路边趴活黑车司机扯皮，不知道说什，司机哈哈大笑，谈妥，打开后备箱放行李箱。李燃招手，朝她喊，走啦！
司机问他们是不是来旅游大学生，还帮李燃参谋参观景点顺序，热情得让见夏深深怀疑李燃是不是被他宰道而不自知。李燃在副驾驶，见夏自己坐后排，把下巴搭在他座位上，他别过胳膊，把她左手拉到前面，十指交错轻轻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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