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陈见夏斜眼看他:“看你挺有感慨,说不知道还讲这多,你早准备好跟显摆吧?”
李燃嘿嘿笑,嘚瑟地凑近亲她冰凉脸颊。
陈见夏愕然回头,少年旁若无人地磊落唱着,清清朗朗身影站在她朦朦胧胧将落未落泪水中,镜花水月。
“陈见夏,你要去新加坡吧?”他问。
见夏眼泪倾盆。
“走吧,打车去夫子庙,”他追上来牵住见夏手,“那里是商业街,人特别多,你可别再甩脸子自己就跑,们会走散。”
陈见夏低着头,轻声说,不会,不会。
出门玩拌嘴是常事,好会儿吵会儿,因为臭豆腐拌两句嘴,看见糖芋苗又好;因为想买油纸伞却不下雨拌两句嘴,因为买又好;因为在刚落成石壁前学历史人物浮雕造型被路人拍照开心,又因为想起没带相机拌嘴,最后因为李燃扮得太像,又把见夏逗得笑出声……
陈见夏不知道自己在作什,前所未有地、胡搅蛮缠地作,恶人先告状或许也是不舍表现,她忽然觉得时间走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将恋爱中切俗气烟火体验够,来不及。
坐在秦淮河摇橹船上,她还在气鼓鼓红眼圈,故意背对着李燃和船夫坐着,不管李燃在背后讲多少笑话——即使很好笑——也不肯回头。
咱们就扯平翻篇儿。”
扯平什?见夏脸红,转而有点恼,夹起只小馒头怼在他鼻尖上。旁边桌有住客看着他们笑。
确很轻松。几个景点离得都近,天有点闷,见夏在大总统府买把折扇,面写着“博爱”面写着“天下为公”,她学着小时候看清宫剧里文人,甩就展开,扇着小风耍帅,用眼睛觑着李燃,意思是,既然衣服也好看人也放松,还不快拍?
李燃只要做错事儿,目光定会游离,真很像见夏小时候在农村亲戚家见大黄狗——那只狗预感到要挨骂,就会偏过头,装看不见人。
“忘带相机。”他看着天。
那只隐形手再次扼住见夏喉咙。她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听凌翔茜说,这种内部消息,学校会优先递给些家里有关系人,她想自己高考,就没有去,学校跟她说,是你被选上。
“开始不相信,你性格藏不住事儿,你肯定会告诉,肯定会跟商量。
“直在等你跟说。你不做卷子,也不复习,还问如果再也不能守护你怎办这种
李燃忽然说,给你唱首歌吧?
陈见夏没吭声。
他自顾自唱起来。
张国荣《路过蜻蜓》,他们在冬天最冷时候缩着脖子边走边听,共享副耳机,见夏问他,听不懂粤语,唱什呀?
李燃说,也不知道,好像就是歌名那个意思吧,告诉爱人,尽兴就好,没所谓,尽情挥霍,没关系,安定不下来你就接着走,就当路过。
陈见夏收起扇子转身就走。来三天张漂亮照片都没拍成。
“用眼睛帮你拍。”他在背后喊。
“你少给来这套,你那狗脑子能记住什?!”
“记住你啊。”
见夏愣,停步去看他。李燃笑嘻嘻样子忽然有种陌生感,她已经分不清他是挑衅,还是在装作轻佻掩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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