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起身，轻手轻脚地上楼，轻轻拧开卧室
门。
何蔓没有拉窗帘，月光穿过窗子照进来，
室冷清。
谢宇从床头柜上方插座上拔下iPhone充电器，“咔嗒”声。何蔓不知道是不是被吵醒
，翻个身面向谢宇这边，张睡颜沐浴在月光下，伴随着轻轻鼾声。
鼾声。谢宇忽然像被什
摄魂魄，定在原地。
就在前几天，他喜欢部美剧演到大结局。老太太终于在睡梦中安详离世，孤独老头子面对邻居们和子女们关心，笑得豁达而坚强。
其实是他自己希望，何蔓，半年前那个拉着箱子头也不回何蔓，回心转意、大动干戈、大费周折地用失忆来伪装句“
爱你”。
也不是为什，不是想复合，更不是放不下。谢宇告诉自己，只是想要出口气，解开个心结。
仅此而已。
他正想说点儿什安慰她，没想到，何蔓退后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
“但现在算是彻底接受，”她抬眼有点儿羞涩地笑，“你……你在门口把推开时候，就发现咱们之间关系不样。”
地看过去，何蔓眼睛里哪儿还有丝泪光，她倚着沙发扶手笑弯腰，那种嬉笑声让谢宇有种久违亲切感。
好像冷清许久房子里注入丝活气儿。
“你到底是什意思？”他不想轻易动摇，所以语气故意强硬些。
“你觉得呢？”何蔓笑着抬起头，慢慢将上扬嘴角沉下来，“忽然听到这个细节很令人信服事情，自己却怎都想不起来，但是好像又确实发生过，这种感觉好受吗？”
谢宇沉默。
“很好，别担心。只是可惜听不见她打呼声音，有点儿睡不着，不得不从旁边农场借头小猪放在卧室里。”
周围人大笑，谢宇在笑声中湿眼眶。
相恋多年，结婚五年，旦分离，令人抓心挠肺反倒不是
何蔓这次是真流下眼泪。
她抬起手，边抹眼泪边努力地笑着说，“都怪，还觉得咱俩是刚从海边度蜜月回来呢，有点儿唐突。……会注意。”
眼泪越抹越多。何蔓终于还是蹲下去，笑着哭出来。
5.
谢宇临睡前才想起，自己手机充电器还在卧室里。
“刚才来路上有个街边试吃小店开张，棒棒糖是店主发给路过人。故事呢，也是随口编出来骗你玩儿。”
何蔓轻轻巧巧地将棒棒糖从谢宇手中拿走，随手扔进垃圾桶。
“人本来就是靠记忆活着，”她目光扫过谢宇刚刚提起花瓶、地毯、沙发布……半晌，重新定位在谢宇脸上，“所以不记得事情就等于没发生过。你跟提起所有切，东西也好，离婚也罢，在心中感觉，就像这个棒棒糖之于你感觉。所以问你，这种感觉好受吗？明明像是没发生，却非要你承认，要你承担后果。知道你很难理解，失忆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够荒谬，所以也编个故事，希望你能明白，感觉和你样荒谬。”
谢宇沉默。
仔细想想也是，何蔓没时间也没心思来玩儿场失忆游戏耍弄他。她当初走得那决绝，怎可能这样无厘头地耍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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