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
抱着手机，把头深深地埋进抱枕中。
终于挣扎起床坐在椅子上，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真
下雪，都已经12月中旬。还有四天她要跑到北语去考雅思，手里剑桥真题打上几滴眼泪，干之后便成皱皱巴巴凸起。洛枳盯着泪痕，莫名其妙地笑
下，转而又扁扁嘴。
她这场病，只是憋口气在胸口，吐不出来。
对不起。
她对着墙壁上镜子说。短短三个月时间在脑海中闪而逝。
“哦……真没事儿，那
挂啊。”
“妈，是你有事儿吧。”洛枳很轻松地说，笑出声。
“梦见你爸。”
她听见窗外起风声音，树枝上残留几片干枯叶子虽然剧烈地抖动，却仍然没有掉下去——如果会掉落，应该早就掉落吧。
“妈妈，”洛枳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你当初嫁给爸爸，没有后悔过吗？”
竟也是有未来，她寂寞大多数来自自恋和骄傲，当然也有矫情，她可以轻易摆脱，也可以期待未来某天某个人能帮她解脱——可是她妈妈寂寞，是实实在在，是人生接近终结和定论时候，回到家里面对简陋空洞墙壁时候，呼吸之中缠绕不尽凄凉。
她每个星期和妈妈打三四个电话，原本是她汇报日常生活，后来，就变成她妈妈像小学生样讲自己生活，她在另边说着，恩，恩，对，怎
回事，这个人怎这样啊，别跟他般见识……
洛枳捏着手机，笑容从甜美渐渐变得苦涩。
她仰起头，把眼泪憋回去。最近她飙泪指数直逼江百丽。
突然手机又响起来。
对不起。
用你珍藏记忆去伪装、表演、现宝、取悦于人。
百丽进
“没有。”电话那边声音听到这个问题反倒平静很多。
“可是……”
“最初几年，家三口那快乐，虽然后来你爸不在，们熬过苦日子才熬到今天，虽然现在生活跟别人也比不，可是最开始时候好日子这辈子都会记得清清楚楚，就算恨那些人。而且，没有这些，也就没有你。可能，和你爸爸这辈子，就是为迎接你。”
洛枳捧着电话，眼泪好像断线珠子，她捂住听筒，不敢出声。
“洛洛，说实话，你能自食其力，始终怕给添负担，又心疼，又骄傲。你爸妈不是有能力人，命也不好，但是老天爷把你给，就没有理由怨什。但是，有些话直没跟你说。不希望你负担生活，也不要觉得你亏欠什。你生活是你生活，知道你不可能不挂念，但是，心别太累。有时候很埋怨自己，光顾着教育你要懂事要争气，结果把你变得太懂事太小心翼翼。妈妈记挂你，不是怕你出意外也不是怕你生病。老是害怕，洛洛是不是不开心啊，是不是有心事啊，可是知道，你句也不会跟说。”
“洛洛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那个梦老在眼前转悠。你真没事儿？有事儿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就好。”
洛枳憋着眼泪终于还是打在衣襟上。
“妈妈，真没事儿。”妈妈，世界上原来真有母女连心这回事。
“雅思准备怎样啦？”
“没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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