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她没有逃走。甚至目光没有偏移哪怕分。
这样场景,是高中时候自己幻想描摹多少遍?她高中时候每见到他次都会那认真在日记里记下来,场面描写动作描写神态语言描写加上自己心理描写……
然而。
然而书架上面那本新日记,直到今天仍然只有篇日记,篇
阳光下盛淮南留给洛枳个如此蛊惑人心侧面,完美下颌线,挺拔舒展双肩和脊背,专注姿态,甚至连笔尖下沙沙声都不同。
可惜她不是呆在水底人。她和很多因他而失意女孩子样,是挣扎着浮上水面看太阳人,是仰起头不知死活人。
因为仰视,太阳才如此耀眼。耀眼到被刺盲仍不自知。
灼伤青春,也值得骄傲吗。
正在她盯着他背影若有所思时候,盛淮南忽然没有预兆地转过头看她。
己身边。
他伏在桌前,她靠在椅背上,椅子距离桌子有定距离,所以这个角度看过去,她仍然在看他背影,左侧背影。他们所坐位置正好在窗边,冬日阳光即使没有温度,却仍然保持着夺目刺眼光泽,薄薄白色窗帘被拉起来,阳光被过滤后失去直射嚣张,化作柔柔白光弥漫在室内。然而窗帘没有拉紧,仍然露出道中缝,细细线阳光斜着劈下来,正好把盛淮南和他左斜后方形成线洛枳连接起来。
他头顶上方,可以看到空气中飞舞浮尘。
盛淮南是道光。
洛枳想起高中自己,考试前大家都在说自己看不完书,开夜车突击,只有她可以闲闲地翻着课本浏览重点和主线。然而平常时候她又太过努力,像根绷得太紧弦,好像轻轻碰就能听到利箭发出嗖嗖声。很多人对她无感——那种无感与对张敏忽视不同,大家对张敏忽略带有几分廉价同情和怜悯,然而对洛枳,那种无感,带有淡淡敌视和不满。
洛枳目光并没有躲避,她平静地跟他对视,如果眼睛真可以讲话,那她已经用最平和方式告诉他切。她和他有过很多次对视,聊天时候忽然沉默,目光相接让她脸红地躲避;又或者某个雨天,她穿着粉红色hellokitty雨衣,泪眼朦胧胸中愤懑不平;又或者是那个初冬寒冷夜里,橙色灯光下,他怜悯眼神。
这次好像不样。
他欠她份心有灵犀。所以他不会读得懂,她眼睛里面有自己也读不懂东西。她曾经无数次地跟随着他穿梭在早晨明暗光影交错走廊里面,无数次地想象,如果此刻他回转过头,她会不会突然心事败露落荒而逃?
依稀还记得,他第次回头,其实是在那个柿子落下来时候。
她确落荒而逃,高中时候预想如此富有自知之明。
刻板印象,就像连线游戏。优秀与高傲,寒酸与可怜。众人远观,远观不需要大脑。
相比她不懂收敛锋芒,是什让盛淮南灿烂夺目而又不灼伤别人?
洛枳看着白色纱帘,忽然明白。
好像美丽百合形状落地灯。磨砂白色灯罩,打散所有锐利。
锐利光射入水面,水底升腾起温暖,暗流潜动,水底人抬头看到是摇曳恍惚片光彩,不会追究太阳究竟有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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