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讲完笑话后,两人之间尴尬沉默让他们起大笑出声。他笑弯眼,她翘起唇角,笑很久都没法儿停下来,实在不明白是为什。
为他犯傻,为她使坏,或者就为这湖边月色下五秒钟暧昧不作声。
《边城》,丁水婧搜肠刮肚,也只能记起关于带着余热石头不能坐片段,于是问洛阳知不知道什是癍疮。
“屁股上长火疖子吧?”洛阳挠头,“上哪儿知道去。那篇文章好长,只记得他们那里民俗很有趣,喜欢隔着江对唱山歌。”
“你记成刘三姐,”丁水婧笑道,“边城里,男孩在夜里给女孩唱山歌,好远好远都能听见。”
可他也从没有说过“你来吧”。
丁水婧坐在校门口大石头上,静静地等着车。盛夏时节,树荫下石头也暖暖,甚至有些烫。
她想起高中时语文课上学沈从文《边城》。
傍晚时分,祖父不让翠翠坐在被强烈阳光晒天大石头上,担心余热会让人生癍疮,但自己用手摸摸,也起坐到石头上。祖孙两人起看着月光下清溪,美得不像话。
丁水婧对文学没什爱好,也曾经附和着叶展颜她们起抱怨这些语文课文“狗屁倒灶都在说些什废话”,但是对于《边城》这篇,她总是记忆犹新。
新校区有许多树。自打建校划地时就保留下来,横枝蔓叶,毫无章法,和校区里大量新派雕塑相得益彰。
树木自然得蓬勃肆意,雕塑人造得随心所欲,相互冷对着,站定各自地盘。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会这样互看几十年。
丁水婧躲避着正午毒辣日头,在树荫下蹦蹦跳跳,踩着影子走。已经九月中旬,天气仍然没有转凉势头。头发随着她跳跃扫在脖颈上,痒痒,有点儿闷热。
她到底没能把头发留长。每每到这个长度,发梢就会在脖子附近翘得乱七八糟,整个头看上去像个倒过来菠萝,她瞧着烦,就会去理发店剪掉点点。这样循环往复,头发依旧半长不短,仓皇地挂在肩头。
丁水婧边走边随手将碎发盘在脑后,整个人清爽不少。蝉鸣不休,吵得她心烦意乱,不知道是不是宿醉关系,她胸口惴惴,手心片湿滑,汗都是冷。
他拉着她走向湖
文字间藏着幅幅画面:薄雾清晨,山间清溪,两岸婉转歌声间流淌爱慕心思;缓慢生活,不慌不忙时代,没有结果等待……每个人生命都是条简单线,也许蜿蜒,但连贯而清晰。
总不会像她自己:口是心非,自以为是,纠结成团麻。
她并不是上高中时就喜欢这篇文章,只是后来认识洛阳,在西湖边散步,月亮照在湖面上,他忽然讲起笑话。
“甲问:‘你学过沈从文《边城》吗?’乙回答:‘没有,们学是c++。’”
因为这个笑话实在很难让人捧场,所以丁水婧没有笑。
手机振动下,是短信。她并没敢立刻打开看。
可能是那个熟悉黑车司机告诉她,车马上就到。
也可能是洛阳告诉她,你不必来。
丁水婧木木地解锁,看到“李师傅”三个字时,胸口阵轻松,心从高位回落到半空中,但也没有踏实到底。
洛阳没有说“你不必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