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
现在空出来？”
“因为今年九月你就要上小学
呀，外婆家距离你
学校最近。”妈妈笑起来，很高兴，“外婆托人好不容易给你报上名，你今年九月就要去师大附小，全市最好小学，高不高兴？”
妈妈语气中有些终于弥补幼儿园缺憾喜悦感，余周周并没有听出来，她担心是，玲玲姐姐和婷婷姐姐
定恨死她。
现在已经是24号，下个月，好像很快就是下个月。
余周周仿佛能看到奔奔忧伤地看着自己，看到他点点淡化成天上那抹半透明月亮，看到他和陈桉样，在离别后归属到名为“过去”那个铁皮饼干盒子里面去……
“你要干什？”妈妈皱着眉头，看到女儿蹦三尺高从自己手里夺过那张纸片，重新折好，低头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什。
余周周盯着手里纸片，突然感觉到心底有种异样。那是种属于六岁惆怅，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只有现在和未来，还有种名叫过去东西，它就像陈桉笑容，惊鸿瞥，却只存在于背后。
她蹲下，从床底拖出她铁皮饼干盒，将这张纸和她小玩意儿起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对，周周，咱们下个月就能搬回外婆家。”妈妈突然笑着说。
余周周惊骇地抬起头。
后来余周周自己都没想到，她会和奔奔冷战那长时间。
她仍然陪着妈妈四处走，偶尔也会和小朋友们起玩。每到那个时候，她就会把奔奔划为背景，好像他长着张和其他人样毫无特点脸，好像他不是奔奔，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沉默孤独注视。
其实她并不是生他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回事。她心里有个困惑而难为情问题，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问妈妈，于是索性无视。
天气越来越暖，妈妈开始整理冬衣，从周周黑色大衣里面掏出张折叠好原稿纸，上面只有两个名字。
陈桉，余周周。
她回头望着窗外，瓢泼大雨中，远处奔奔家小房子孤零零站在那里，就像每次余周周讲故事时用余光看到奔奔，总是站得离人群很远。
1994年5月24日，还没有过七岁生日余周周突然懂得个道理，把握现在。
雨刚停，她就冲出门，跑到奔奔家门口敲门——他们这些孩子都特别害怕奔奔酒鬼爸爸，连余周周都从来不敢到奔奔家里去找他，每次都是奔奔主动到周周家找她玩。但是这次她忘害怕，只顾着路飞奔。
谢天谢地，开门刚好是奔奔。
余周周几乎瞬间飙出眼泪，对奔奔说：“
要走，所以
“高兴不高兴？”
“高兴。”
其实，不高兴。
她怯怯地问：“妈妈，不是说外婆家没有空房间吗？”
妈妈抚摸着她头：“现在你玲玲姐和婷婷姐都跟大人住个房间，她们俩房间就空出来给咱们。”
妈妈有些疑惑，举着纸片问周周：“这是什？”
余周周突然觉得很害羞，不同于听说月月与奔奔事情难堪。她努力装作非常镇定、非常轻松样子说：“也不知道。”
为什撒谎呢？她不知道。
妈妈并没有很在意她表情：“那就扔。”
“别！”她尖声喊起来，吓妈妈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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