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卖艺老头笑笑，说：“谢谢爷爷。”
然后戴好帽子，重新走入铅灰色
阴沉天空下。
就在这
刻，背后二胡声大作，好像给这尴尬幕谱上
荒唐背景音乐。余周周被惊醒，回过头，老头子又仓促地停下，尾音戛然而止，憋得人难受。
“爷爷，你……”
“这就是五角钱份儿，你再多给点儿，
就接着拉琴。”
余周周知道这只是卖艺老头在开玩笑，甚至很有可能对方是在故意给自己解围，可她还是郑重地掏出五元钱，再次弯腰放进茶缸里面。
“五元钱够不够？”
什
话。蒋川正低头踢林杨屁股，林杨则转过身回踢蒋川，凌翔茜站在边笑，而周沈然则对着正蹲下身嘱咐他什话妈妈，摆出脸不耐烦表情。
在灰败背景色衬托下，这群人和背后三辆黑色轿车围成个强大结界，带着十足压迫感。
余周周愣愣地看好半天，心里面说不清楚是什感觉。
“丫头，你也没好好听拉琴啊。”
余周周吓跳，那个老头低下头，透过墨镜上方空隙朝她翻个白眼，沙哑嗓音在空旷桥洞下久久回荡。
老头子咧嘴笑，二话不说重新拉开架势演奏。荒腔走板演绎，在空荡荡桥洞下，伴随着冷冽寒风起飘到远方。余周周站在原地，盯着随二胡琴弦飘落阵阵雪白松香，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种比琴声还荒谬旋律在心间回荡。
曲终，老头抬起眼，摘下墨镜，露出大眼袋。
“这曲子是自己谱，好听不？”
余周周面无表情：“你想听实话吗？”
老头子再次翻白眼，余周周转过身，校门口此时已经空荡荡，她刚好看见最后辆轿车在路口转弯留下半个车屁股，还有串黑烟。
余周周驴唇不对马嘴地回句：“你不是瞎子啊。”
老头被气得又翻好几个白眼：“说是瞎子吗？”
余周周想起阿炳，刚想回句“只有瞎子才会拉二胡”，突然觉得自己很白痴，于是嘿嘿笑着挠挠后脑勺，伸手从裤兜里面掏出五角钱硬币，弯下身轻轻放进老头面前脏兮兮茶缸里面。
转过身再去看站在校门口那群人，发现他们竟然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方向——肯定是被刚才老头子那声大吼给招来。
她下子木，好像被踩住尾巴小狐狸，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对上谁眼神。那七八个人组成个整体，却只能让余周周目光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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