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正对着梳妆镜用化妆棉蘸着卸妆油擦拭脸颊，余周周安静地坐在床沿上，摇摇头。
“嗯，不想看
。”
她已经很久不再看六点钟
省台动画片，也不再看《大风车》，可是妈妈都不知道。
也许只是不希望再看到他被自己妈妈狠狠地
掌拍到后脑勺上面，红着眼睛无比狼狈样子。
只是这样而已。
余周周已经记不清自己妈妈到底有多久没有回家吃过晚饭。
他们刚开饭，就听见保险门外传来高跟鞋清脆声响。
“周周，你妈妈今晚回来吃饭。”外婆说话声音很虚弱，她每天都只喝清粥，菜也和大家分开盛放。
你们不要女王陛下吗？还是修好飞船回到自己星球？
她都来不及道别。
睁开眼睛时候，余周周愣下，顿住脚步，然后迅速地拐弯跑起来，在深厚雪地中，她略微笨拙背影将林杨远远地甩开。林杨手还停在半空，那条黑色鲤鱼就这样从他手中倏忽游走，再也抓不回来。
“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望着余周周跑远方向呆望半天，才听到远处喊声。
“林杨！”他转过头，在几十米开外街角看到蒋川瘦小身影，他朝林杨跑过来，后面跟着凌翔茜。
“哪里不样？”
余周周说不清。
她已经开始尝试着去触摸这个世界背后神经脉络，可是面对纵横交错命运线，她什
都看不清。
林杨不再问，转而呼出口白气，踢脚积雪，有些茫然地问：“周周，你想长大吗？”
余周周摇摇头：“不。”
“妈，
刚才路过路欧百货，正好看到电暖风在搞特价，今年咱家暖气烧得不太好，你膝盖是不是又疼？直接就捎回来个，摆到你屋里，晚上就试试。屋子暖和点儿，估计膝盖能好转点儿。”
余周周看着妈妈弯下腰将个白色包装盒立在客厅角落里，黑色羊绒大衣勾勒出她美好腰部曲线。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头也不抬地说：“你们先吃，去洗洗手。”
余周周低头往嘴里扒饭，无意中看到舅妈也低着头，却直斜眼盯着妈妈。
她把眼珠对焦在鼻子底下白米饭上，用力过猛有点儿对眼，额头生疼。
“周周，今天不看动画片吗？”
“你事情处理完？你让们先走，但是凌翔茜说们走慢点儿，说不定能等到你呢，你看，果然。”
“哦，哦……”林杨失魂落魄地点着头。
余周周躲在三轮车和残土堆后面，过很久才侧过头悄悄地看向刚才他们站立地方——林杨已经不见。
她走回去，地上脚印纷乱，分不清哪个是他。
余周周不知道自己为什跑掉。
曾经很想。
“你不会也和詹燕飞样……”
“不，”余周周继续摇头，“想……想回到小时候。”
“小时候？”林杨伸手揪她小辫子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样揪余周周马尾辫。她头发冰凉柔顺，从指缝中溜走，像尾调皮鱼。林杨再次伸出手，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余周周略微忧伤表情。
“因为小时候很开心，什都不懂。”余周周闭上眼睛，无奈地发现，她已经想不起格里格里公爵和克里克里子爵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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