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迹。余周周生活中经历许多分离,她似乎已经比同龄人更早地预见这些所谓“永远是好朋友”承诺是多脆
单洁洁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余周周笑起来,拉拉她手:“怎不理你?”
“昨天说大家起去批发市场买同学录,你都不和们起去。”
“哦……”余周周挠挠后脑勺笑起来,“因为不买同学录,所以不想去。”
“难道你已经买好?”单洁洁惊讶万分,“你都不告诉!”
余周周摇头:“没买,也不想买。”
余周周变化,就像夜春雨过后突然绿起来行道树般,某天早晨背着书包睡眼惺忪地走出大门,抬头,就惊讶得合不拢嘴。
她越来越喜欢笑,却很少说话,好像拥抱着个天大秘密在等待什样。
等不及般蠢蠢欲动,还有快乐,从心里往外散发快乐,并不是以种兴高采烈方式发散出来,而是变得更内敛、更沉静,仿佛身边同龄人切悲喜和在意都是小儿科。她在自己毫无意识情况下,已经步迈入另个世界,个更成熟也更神秘世界。
不再像个小丫头,而是个少女。
她继续准备着每年夏天大提琴考级,最后十级,就像是个句号,对某个人和某个世界完满告别。然而奥数班再也不去上,甚至能够做到无视于老师白眼——单洁洁终于忍不住,在某天悄悄地问她:“周周,你怎?”
“你不写同学录?”单洁洁几乎感觉自己看到怪物。
这年初夏,几乎所有人都疯狂地在私底下传递着同学录。女孩子们挤在起,为不同款式而左右为难:大本还是小本,粉色还是蓝色,风景还是动漫,活页还是档案夹,内容是否齐全,必填项目里面有没有星座、血型,有没有座右铭和喜欢明星、热爱食物……
同学录丰厚程度代表这六年人缘,大家都非常重视。余周周手里积攒堆活页纸,上面都用铅笔在右上角标注主人姓名。她张张迅速地填写着自己姓名、昵称、星座、生日……然后在每张背后“毕业赠言”部分认真地写上“祝前程似锦,时时开心,事事顺利,万事如意”。
搞怪、煽情、亲昵……大家都忙于开发各种各样更有个性留言,更重要是,很多没有捅破窗户纸暧昧对象都把这张同学录看得很重很重。大家都在犯愁,因为究竟能升入师大附中还是八中始终是压在这些男孩女孩心上大石头,可是又不能多说什,只能点到为止地说句“们永远是好朋友”。
余周周始终写着那几句话,只有在单洁洁、李晓智和詹燕飞三个人同学录上面多写几句回忆过往话。
余周周摆正笔袋,把从书店租来《名侦探柯南》往书桌里推,歪头笑:“没怎啊。”
“觉得你有点儿怪。”单洁洁低声嘟囔,看余周周不打算解释,才别别扭扭地说出真正意图。
“你怎跟詹燕飞那好啊?”
“你不喜欢她?”
“没!”单洁洁发现余周周越来越擅长乾坤大挪移,越来越像……自己那个表哥,她连忙笑笑,“怎不喜欢她?就是……你看你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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