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振华中学。”
你啊,
8路车有两种,元钱位普通巴士,两元钱位空调巴士。空调巴士车比较少,也比较宽松,每天上学她都要等六点五十左右到站空调巴士。只是为不迟到,她今天必须要挤普通车。
余周周几乎每天都能目睹惨烈挤车大战。车刚刚从拐角露面,站台上就有骚动,随着车靠近站台,大家都调整着自己方位和脚步,推测这车大致会停在哪里以便抢占有利地形。她曾经见到过辆刹车距离过长8路,硬生生引得路人追车狂奔,个中年妇女不慎扑倒,被后面群人踏过。
车停,拉锯战就展开。小小上车门像蚂蚁洞般被黑压压人群堵住,余周周有些心疼那辆臃肿车——每天每站,它都要把这些上班族吞进去,里面直挤到窒息,挤到前门进去个就会从后门掉下个程度。还没有挤上去人仍然死死地抓住前门,抿住嘴巴不理会车上人大声叫骂。许多刚刚挤上去人也回头大声地斥责他们耽误时间,要求他们等待下辆车。
余周周每天都静静地看着这幕上演,心里没有任何评价。
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马路对面新建花园小区,漂亮欧式建筑,铁艺大门吞吐着闪着炫亮车灯豪华坐骑,呼啸驶过人满为患站台。
西吃。
周周,去买面包吃吧。
只是不可以买口红糖。
奔奔他们总是很羡慕余周周,她是食杂店常客。然而余周周羡慕是电视上那些香港人和外国人,坐在长长餐桌旁,喝牛奶、吃烤土司。甚至在大家玩过家家时候都用湿润建筑用沙子做包子、饺子时候,她就开始蹲在旁埋头研究如何做方形面包片。
不过,生活变好之后,她反而忘记向妈妈提出这个要求。也许是因为物质和精神都不再短缺。
这个世界有两条截然不同神经。
每个人生活都有苦衷,也有各自真相。妈妈曾经说过。
余周周已经记不清这模糊声音到底是不是妈妈说。但是,那只放在自己头上手余温还在。余周周始终没有明白妈妈想要说什,或许她只是喝醉。只是年时间,潮水般回忆波波淹没她,她也只是这样睁大眼睛沉在水底言不发。
每到六点五十,空空荡荡空调车就会幽灵般地来,余周周踏上车,与拉锯战现场擦身而过。她记得空调车上另外两位常客,也是在振华上学女孩子,她们每次看见站台上那幕都会大声地笑,耸耸肩嗤笑着说:“真不明白,就差元钱遭那多罪值得吗?”
余周周并不知道值不值得,然而她知道自己挤车不在行。半天过去还是呆呆地站在外围,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车门。被踩好几脚之后,她愤而扬手招辆出租车。
现在,反倒都想起来。
关于妈妈。
余周周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无法呼吸。她脚步顿顿,然后深吸口气抬起头,大步地奔向车站。
余周周站在站台上时候仍然觉得很疲惫,好像昨晚夜没有合眼样。远处辆8路车晃晃悠悠地驶过来,仿佛个吃多撑到走不动老头子。抬手看表,“7:06”。
今天定得坐这辆。余周周无奈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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