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周呆愣
足足有
分钟，才反应过来米乔在说什
。她满脸通红、瞪着眼睛、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米乔桌子上用练习册堆成
高塔齐齐推倒。
凌翔茜讨厌冬天。
她不知是因为冬天会格外地让人怠惰，才会明明心里急得像是要着火，书还看不完，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
她水杯里满满都是水，可还是抱着出来踱步到开水间接水，看到辛锐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学得聚精会神样子，她就会有浓浓负罪感和恐惧感。
爸爸妈妈“信任”，那些叔叔阿姨夸赞，自己在学校名气和楚天阔对自己礼貌而欣赏笑容，这切堆积成座摇摇欲坠高塔，高耸入云，地基却脆弱得不堪击。
这刻余周周才发现自己何其幸运。她妈妈从来没有当着她面说过任何“你要替
争气”“以后就指着你”“妈妈这辈子唯希望就是你”之类话，即使受到过不公，也都被那样厚实无言爱所化解。妈妈总是明朗独立，她举动都不曾教给过余周周什叫怨恨，所以余周周也从来就不需要像沈屾样。
没有人要她报仇，于是她没有仇恨。没有人要她自强，所以她不自卑。
也就没有什执念迫使她说出“必须”。
余周周突然有点儿动摇。现在这个样子，是妈妈希望看到吗？
她目光黏着在“客观规律与主观能动性”这行黑体字上，冷不防被米乔用钢笔狠狠地戳下。
彦轻轻地推推余周周胳膊肘：“余周周，你怎？”
“怎？”
彦摇摇头，不知道怎说。
余周周以前永远都是懒洋洋，坐在座位上低头做题或者看小说漫画，上课也常常发呆或者睡觉。彦以前听说过，好学生最喜欢假装自己不努力，回家拼命开夜车。可是余周周状态，实在不像是有抱负好学生。
但是现在不同。她请天假之后，就好像被什东西附身，整整天埋头整理着政治哲学原理，把所有卷子里面主观题都打乱，重新梳理答题技巧，盯着卷子眼神仿佛要冒火般。
小时候大人逗趣，问他们长大之后想做什。林杨和蒋川都有个像模像样理想，哪怕现在想起来很可笑。但是对于凌翔茜来说，她理想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直没变过。
想让所有人都说她优秀，都羡慕她
“什事？”
“期末考试结束，参加动漫社需要找临时演员凑数，cosplay参加不？”
余周周有点儿兴趣，她放下书，回转身趴在米乔书桌上：“可是第次……”
米乔表情凝滞，然后下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把桌子捶得震天响，每拳都砸在她男人艾弗森脸上。
“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知道你说是实话……”
“喂，你怎突然这激情四射？爱上政治老师？”
米乔如既往口无遮拦。余周周回头懒懒地答道：“是啊，日久生情。”
她想考年级第。只要这次就好，在她去见那个人之前。
她知道周沈然在分校，也定会听说，所以她必须考文科班年级第。
必须。余周周蓦然想起沈屾，那个看着她眼睛说“必须考上振华”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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