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燕飞轻轻抹
把脸，手心凉凉
，沾上全是泪水。
沈青在旁惊慌失措。她只是问詹燕飞句“你以后想考哪所学校，想做什
”——没想到这个好脾气女孩，竟然呆愣愣地看着她，瞬间泪流满面。
“詹燕飞？詹燕飞？你怎？你哭什——”
詹燕飞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
“……没、没，就是想起些以前事情。”
“没事，什事儿也没有。老师，
想跟你道个别。”
郑博青终于正视她，诧异地睁大眼睛，看着詹燕飞朝自己郑重鞠躬。
“你这孩子……”
然而话没有说下去。郑博青看着漆黑片观众席，许久，对她笑，很温柔笑容。
“詹燕飞，好好学习。”
似乎抬起头就能看到眼前万丈光芒。
詹燕飞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来，滚烫。
剧场里有些冷。她不知道坐多久，终于，排练演员越来越少，郑博青也开始弯腰在舞台上收拾道具，准备撤离。
“老师。”
她走上去，轻声喊，乱哄哄台上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过气童星。
快乐。老师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像纷纷成颇有远见诸葛亮：“早就说过你这样下去不行。”——当初夸奖她前途无量话，难道都是放屁？
然而她最最无法接受，是她自己妈妈转变。
她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句“们家燕燕……”，她妈妈看她神情，就好像她从来就只是个无是处小孩。
“和你爹样，你们老詹家种！”
她和小时候样乖巧地承受切，正如当年承受命运抛给她沉重机遇，什都没有说。只是很多事情，她没有想起，并不代表忘记。
她吸吸鼻子，很大声地说。
“想考师范，当个好老师。
她用眼神朝她示意周围热烈切，说：“这些都是瞎折腾，虚。前途要紧，你也不小，学习才是正道。”
最后郑重地，说：“所以，好好学习。”
她终于对自己说实话。关于前途无量，关于大发展。
她说，那些都是虚。詹燕飞知道自己应该感谢她教导和叮嘱，然而那刻，她颤抖着，克制着，才没有冲上去扇对方耳光。
她只是个无辜孩子。他们怎可以这样对她？
郑博青回头，依然是那样冷张脸。
这个人曾经用冰冷声音随口对她说，“就叫小燕子吧。”
现在这个借来名号，终究还是要归还到她那里去。
“你找什事儿啊？”
詹燕飞很从容，摇摇头。
那段记忆最后笔，却用橡皮擦怎也擦不掉，清晰如昨日。
她坐在小剧场里，郑博青正指导几个小主持人对串联词。第二天就是少年宫年度汇报演出，重头戏。詹燕飞受妈妈嘱托，来问郑老师能否给她活动到师大附中去——“就像当年她把你弄进师大附小样，特招嘛，你们老师看在情面上怎也应该帮你把！”
其实妈妈也知道不可能。她没出现，害怕郑博青朝自己要礼。
所以只有詹燕飞自己坐在最后排。郑博青晾着她，只跟她说，自己找个地方等着吧，她现在正忙。
她微笑地看着周围孩子，每个人都带着张“最重要”脸，昂着头，很骄傲地行走在“文艺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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