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沈然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最后次和父亲单独在起是什时候事情。自己好像和母亲起已经被父亲打包处理,所以总是听到父亲对母亲说:“你就作吧,好好孩子,都被你带坏。”
“哟哟,想你那个野种就接回来啊!”
想你那个野种就接回来啊。
周沈然有些失神。
窗外是北方萧索街景,光秃秃片,只能听见凛冽风声。
他们竟然在这顺畅而又若无其事地谈天气,互相问候不咸不淡近况。
周沈然自嘲地笑:“他们……都还好。”
妈妈又在家里闹起来。
是,那个勾引爸爸贱女人,终于消失。
然而,他知道,其实她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周沈然从纷杂回忆中抽身。转眼这多年,他已经开始考研。
“你来……你来买什?”他实在不善于寒暄,自己父亲气质和谈吐竟然成都没有熏陶到。
“只是回家过年,待着无聊出来转转而已。”余周周浅笑,伸个懒腰就坐在书架旁窗台上,“你来买什?”
死亡消息。周沈然妈妈伪装在“死者为大,也就不提报应这种事情”之下窃喜,最终导致周沈然父亲掀翻桌子扔下句震耳欲聋“给你自己和儿子积点儿阴德”转身摔门而出。
他蜷缩在小屋床上,听到妈妈追在后面哭喊:“你什时候关心过和儿子?少他妈在这儿假慈悲!”然后用被单蒙住脑袋,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从来不需要担心什。
考得很差?没关系,他照样可以进振华。
余周周和沈屾她们需要万分努力才能得到名额,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什问题。
因为她怀疑爸爸在外面有女人。
她腔热血献给两个男人。个不回家,个不成器。
高考前夕夏夜,他独自坐在自家小区长椅上发呆。第次抽烟,从爸爸柜子里偷软中华,配上超市里买元钱塑料打火机,按好几次才点着火。
他只是枯坐着,大脑空白。黑色凌志悄无声息滑行到他身边,车窗落下来,爸爸探头对他说:“外面蚊子多,进来坐。”
他慌忙扔掉烟头,想要辩解几句。父亲脸隐没在阴影中,他动动唇,还是闭上嘴打开车门。
“随便看看。”说完低头看见自己怀里抱着考研真题集,他有些难堪。
“嗯……还好吗?毕业有什打算?”
他刚想要撒谎,突然闭上嘴巴,尴尬地指指怀里书。
余周周善解人意地笑起来,眉眼弯弯,俨然是小时候清秀模样。
“家里果然很冷,都有点受不。你……你爸爸妈妈身体怎样,还好吗?”她歪头,说得无比自然。
虽然兜兜转转那个眼睛明亮小女巫又出现在他世界里,开水间、课间操、升旗仪式、中午食堂、优秀作文展、学年红榜……他总是能看见她,无处不在,独自个人,或者,和林杨。
他仍然无法控制地追随着她丁点儿言语和蛛丝马迹。
可是没关系,他知道,她已经没有巫术。
儿时他把她和她妈妈当作邪恶蛇精与格格巫,降妖除魔之后,他家自会恢复片笑语欢歌。
渐渐长大周沈然终于艰难地承认,魑魅魍魉,不过是他妈妈自己布下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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