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儿穿过纱布钻进谢西槐鼻子里。
谢西槐在街市上偷看过斩首,却是头回离死人如此之近。谢西槐手劲儿松,就从盛凛身上掉下来,蹲到地上抱着头不敢再动。
这晚上共有三名刺客,盛凛只留个,怕他自绝,卸他下巴,踩着他脖子低头问:“谁派你来?”
那刺客张开嘴,发出“嘶嘶”叫声,烟雾散得差不多,盛凛拿出火折子点,随即便这刺客口腔里压根没有舌头。
谢西槐听见那诡异声音,吓得抬起头,也想看看,被盛凛把推开。
谢西槐拿到马上按在鼻子上,小心吐息,纱布上有股药香,甚是好闻。
房里灰暗,盛凛拄着剑站在房中间。
外头静会儿,房顶上瓦片似有响动,片瓦被掀起来,有人丢下个烟雾弹,房里顿时雾气弥漫,视不清物。
房间角落里隐约传出刀拔出鞘声音。
谢西槐哪里还沉得住气,捂着鼻子就吵着盛凛跑过去,贴着他颤抖着问:“什人啊!”
又不是他习惯环境,谢西槐躺在硬木板chuáng上,盖着有些霉味被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骑天马,娇气身子像要散架样,可他还要去找他舅舅呢。
谢西槐捏着被角,闭着眼策划逃脱路线,最好是凌晨逃走,拿着他盘缠,去租辆马车,谢西槐依稀记得他舅舅是在北边个大城市中,那就先往北去。
想着想着,谢西槐打个呵欠,意识渐渐迷糊。
谢西槐记挂着要逃走事儿,睡又早,天蒙蒙亮时,他就醒过来,四肢都疼炸过般,谢西槐直挺挺躺许久,才按着chuáng板坐起来,穿好衣服,收拾行李,背在肩上,准备偷溜。
“会写字吗?”盛凛问刺客。
刺客恐惧地摇摇头,嗓子里发出难听而嘶哑叫声。盛凛反手将剑在刺客脖子上拉,按着那挣扎刺客,过会儿,便瘫软下去。盛凛走到桌边,点燃桌上烛灯,谢西槐便看清地上qíng形。
三个死人,
盛凛这回要推谢西槐都推不开,谢西槐使出吃奶力气,扒十分之紧,盛凛被谢西槐抓得没办法,搂着谢西槐腰让他紧贴着自己:“抱着。”
不用他说谢西槐也抱得紧紧地,盛凛往边上动,谢西槐也吊在他身上挪寸。
烟雾中,有寒光闪,个刺客终于出手,盛凛甚至没有拔剑,他侧身躲,轻松握住刺客手腕,变戏法似将剑抢过来,朝那刺客挥去。
谢西槐倏地闭上眼睛,只听见刀尖刺进ròu体声音。
这把剑也应当是好剑,削人ròu如削软泥般轻,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门上突然有动静,谢西槐走过去看,只见纸糊门上被戳个小孔,根管子戳进来,chuī进缕烟。
谢西槐刚想抓管子,只大手捂住他口鼻,谢西槐剧烈挣扎着回头看,是盛凛把他拖回去,用极低极冷气音在他耳边道:“不想死就呆着别动。”
谢西槐拼命点头,盛凛才放开他,说:“别呼吸。”
谢西槐吃惊地望着盛凛,小声质问:“不呼吸怎行?”
盛凛不yù与他多纠缠,丢块纱布给他:“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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