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槐梳着女子发髻,穿着女子迤逦裙服出来,竟对着盛凛扒上去喊他“相公”,而盛凛非但没有生气,还按着谢西槐肩,叫他不要胡闹。
——不要胡闹。
季休捏碎手里杯子,把盛凛单独叫进房里问话。
他问盛凛与谢西槐究竟是怎回事儿。
“如你所见。”盛凛道。
盛凛走近,把谢西槐连着被子横抱起来,道:“昨天不是与你说今晚来接你?”
“记不得,”谢西槐打个哈欠,眼里泛着水光,“你总在要睡着时候才与说正事,是不是净想着骗?”
他费劲地把手从被子里头抽出来,攀在盛凛肩上,软声撒娇道:“还想睡。”
“你睡吧。”盛凛低声道。
旁季休心里狠狠跳,总觉得哪儿出些差错,又想不出是哪儿,他与李羽对望眼,殿里太黑,看不见对方眼神,但彼此都有些旁人不会懂得默契。
七月初这日,皇宫里起场火。
烧得是宁王世子住偏殿,这场火来得蹊跷极,无声无息地烧起来,火窜半天高,照亮整个皇宫。
火势渐小都是第二天事儿,宁王小世子睡得太沉,没救出来,待火灭,仵作和侍卫太监们进去起瞧,人焦得碰就飞灰。
谢行闫勃然大怒,要将守卫偏殿侍卫和婢女都拉出去问斩,高人苦苦劝夜,他才有所软化,将人先行关入水牢。
被烧焦那尸体是季休带着盛凛去京城外野地里挑。
盛凛说得含蓄,做事qíng是点也不含蓄,季休白天就见到好几次他明目张胆吃谢西槐豆腐,谢西槐还总要挂在盛凛身上,依季休看,这世子没盛凛是不会走路。
玩笑归玩笑,盛凛与谢西槐这样是不正常,季休不能不管,他也不知从何问起,盛凛先开口:“来路上,西槐中合欢蛊。”
季休愣少顷,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久久缓不过神来,不知过多久,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他问
他们出偏殿,就呆在偏殿旁树林里,看着宁王派人将偏殿彻底点燃,才如入无人之境般出皇宫。
当火熄灭时,三人已经出城,往问合山去。
季休来京城前就想好,三个形貌各异男子道出行惹人注目,要给谢西槐易容,弄成个小娘子模样,和盛凛假扮夫妻。
他本担心盛凛会不悦,做好在盛凛与谢西槐之间周旋准备,还设想过,若是谢西槐惹盛凛生气,他该如何打圆场,才不会叫商灵宝贝儿子觉得他这长辈当得不够格。
谁知qíng势变得让他十分迷惘。
季休因差盛凛护送娇气世子进京,心中有愧,亲自扛着裹尸袋进偏殿,李羽正在里头等他们。
李羽也是问合弟子,早年进宫做侍卫,步步混到统领,到头来还得替同门把风。晚上偏殿侍卫本就少几个,他亲自点他们睡xué,侍卫横七竖八躺在院落里头。
谢西槐还睡着,三人走进去,他乖乖盖着被子,呼吸绵长。
季休头次看见小世子,他把裹尸袋放,上去就想叫醒他,被盛凛抬手拦住。
谢西槐心里想着盛凛,睡得不深,裹尸袋落地他就半睁开眼,看见盛凛站在不远处,问他:“怎这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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