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被他抓得很牢,感觉零件都要被抓散开,且离他断肢越来越远,谢珉觉得不舒服,有种失魂落魄、被牵扯着感觉,只好又叫隋仰名字:“在你手里!你别走!隋仰。”
隋仰闻言停下脚步,又转着头,确认客厅没人,才无法接受般低下头,展开手掌,看被他捏得姿势扭曲乐高兔子。
“谢珉?”隋仰看上去迷惘而困惑,像怀疑自己疯。
“嗯,好久不见,隋仰,”谢珉说,“那个,腿刚才掉在地板上,被你踩到,你能不能去捡起来帮装好?”
隋仰又看谢珉会儿,以极其微妙表情,很慢地走回去,低头搜寻着,找到并捡起地上兔子腿,替谢珉按回去。
装惊喜,装客气,装很久不见,装大方。谢珉心直口快,不像隋仰那擅长装腔作势。
连他现在看着手中玩具乐高小兔表情,仿佛都带着丝虚情假意。
隋仰睫毛微微下垂,大概是由于不明白这只乐高兔子为何会以这样姿态出现在玄关地板上,眼神稍显疑惑。
谢珉难以说清原由——可能出于想报复和恐吓心理,也可能在极端情况下重遇隋仰、导致情绪失控,他冲动地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隋仰。”
兔子声音从腹部发出。
个衣冠楚楚庞然大物,是谢珉许久不见老熟人,隋仰。
谢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心重重地跳,仅剩兔腿都不自觉地抽搐下。
隋仰还是跟以前样目中无人,根本没注意到地上谢珉,目不斜视往房内走。没走几步,他脚踩到谢珉掉下来兔腿,才察觉到异样,低头移开脚,发现地上残疾小兔,而后皱起眉头,弯下身,把谢珉捡起来,用修长手指夹着谢珉肚子,仔细查看。
他拿兔子动作没有什礼貌,不过借此机会,谢珉也光明正大地观察他。
隋仰比以前成熟稳重,但没有老,长得依然很英俊,外表依然很能骗人,满脸写着诚实可靠、值得信赖,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表象,都很假,谢珉还是多看几眼。
谢珉礼貌地感谢隋仰,但隋仰置若罔闻,把谢珉放在茶几上,逃难般离开
在谢珉听来,自己音色和做人时没有变化。
隋仰英俊面孔几乎瞬间就白,瞳孔扩大。虽然没能维持几秒,谢珉心中还是升起类似大仇得报满足感,接着用阴森语气吓唬隋仰:“你知道是谁吗?”
隋仰又是愣,怔怔看谢珉会儿,突然开始左右张望,不知在寻找什,沉声问:“谢珉?你在哪里?”
谢珉倒是没想到隋仰马上就听出是他声音,暂停恶作剧。
“谢珉?”隋仰抓着谢珉,往房里走。
谢珉记性很好所以记得清楚:上次碰见还是三年前,他们在某个拍卖会场擦身而过。
谢珉和隋仰交际圈重合度不算高,生活工作南北,新朋友没什交集,而旧友都知道两人性格合不来,社交场合从来有隋仰没谢珉,有谢珉没隋仰。
那场拍卖会相遇纯属意外,他们座位距离不远,但是像不在同个宇宙,没有对视,也没说话。
谢珉不知道隋仰是不是真没发现他,反正他自己是装。
因为如果承认遇见隋仰,他不免得打个招呼,届时便要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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