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仰几乎没看手机,也直没联系谢珉,到晚上八点多钟,他刚到家,谢珉便打来电话。
他问隋仰在哪里,为什天都不找自己,也不来图书馆,隋仰起先没有开口,谢珉有些生气,连问好几次,隋仰才反应过来,说自己在家。
从谢珉敲开他家门起,往后所有都是隋仰最浓重噩梦。
谢珉看着隋仰时,眼神笑眯眯、亮晶晶,像他刚才只是下楼喝口水。
隋仰也很认真地看谢珉,回忆和猜测谢珉昨天是哪个时间替他还钱,怎表现得那自然,装作什都没发生,就带他回家。他发现谢珉很有骗人天分。
“你想吃什?”谢珉看他没说话,又推推他手臂,问他,“隋仰?”
他们出门吃早餐,隋仰找个借口,和谢珉分开。
如果是现在隋仰,便能有许多资源和办法解决这件事。
你别骗,”谢珉把声音压得很低,“什这也能算错,有账单吗,你把账单给看。
“就发到这里就行,你别去找他。
“……下没有那多钱,尽快凑齐给你,你再去他小区门口就报警。”
谢珉说话语气又轻又急,带着隋仰没听见过无奈,还有隋仰不知道他会有妥协。
然后隋仰脑袋变得很空,发觉自己好像做件根本不该做事。
但十九岁时他没有。他承认,也只能接受。
父亲刚出事时母亲带他拜访许多曾经朋友,大多都吃闭门羹,能借关系全都借完,也只是九牛毛。时至今日,每每想到那时境况,他都为排山倒海无力和焦虑所折磨。卓医生劝告他尽量不要去想,但他确不是每次都能做到。
那天最后,隋仰找负责家里案子律师。
律师很忙,但人不错。隋仰与他简述情况后,他气愤非常,给包工头打电话,和隋仰起去对方所在工地对质。对方很是心虚,假模假样地查帐,说自己弄错,总共十万,没有更多,承诺自己不会再去找谢珉。
而后隋仰又和律师回到律所,讨论些后续安排。
他幻想自己成功将情感和现实分离处理,放置在两个宇宙中,可是他并不能。
隋仰早就不是人人艳羡天之骄子,情绪再镇定,在现实面前也不堪击。
不是不在乎痛苦就可以消解困境,无能就是无能,他好像完全不具备避免谢珉跟着他起受苦能力。
“那你马上发给,现在就看下,”谢珉对电话那头说,“快点啊。”
隋仰回到谢珉房间,垂手站在床边等待,过会儿,谢珉回来,说:“你醒啦?们出去吃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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