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杨恪收到几份录取通知书,两人选择同所。
在郁知年准备要陪杨忠贇去山中疗养前天,杨恪教郁知年仰泳。
郁知年不知道该怎动他四肢,只能笨手笨脚地仰浮在泳池水面上,杨恪站在他身边。
游泳馆空旷,水是湛蓝色,天花板吊顶像个白色金字塔,倒映柔软波纹光斑。顶上弧形狭窄落地窗外,绿植长得生机勃勃,像要戳破玻璃,长进游泳馆吸收冷气。
“动啊,手,”杨恪低声说,在水里拨拨郁知年手腕,扣着模仿上下移动,“怎这笨。”
郁知年想很久,最后才承认:“嗯。”
“但是不想告诉他。”郁知年补充。
杨忠贇马上说:“明白。”又告诉郁知年:“不过爱个人是没有错,不需要对自己内在道德有过高要求。”
郁知年很听话地“嗯”声,说:“好,爷爷。”
两人间安静小会儿,杨忠贇又说:“知年,你接着念《茶花女》吧。”
也联系不上她,好不容易问到学校人,说她回老家去。”
杨忠贇眼神带着轻微痛苦,仿佛正在透过空气,看自己爱过姑娘,而后他忽然转头,看着郁知年,说:“知年,爱情是很宝贵,应该大声讲出来,不要错过。”
郁知年从未听过杨忠贇这样推心置腹地和自己说他故事,听得有些感动,但理智尚存,因此没有说什话。
“知年,”杨忠贇又看向他,认真地问他,“你告诉,不会干涉杨恪什。爷爷只是关心你,想知道你感情。”
他低头看着自己苍老手,摸摸手背上滞留针,对郁知年说:“爷爷时间不多,知年。是知道,就算这次手术成功,也没几年好活。你可以放心地告诉这个老头子,就把当做是件只会听,不会说死物。”
郁知年学着杨恪说话,动下手,杨恪就笑。
“郁知年,”他说,“你不要学吧。”
“不行,”郁知年含糊地说,“可以学会。”
杨恪只好对他说:“好吧。”
这是郁知年从十八岁这年开始,
郁知年翻开书,找到书签那页,接着为他念书。
这天晚上,郁知年大约十二点回到自己陪床上睡觉。
躺下时,他觉得很忐忑,不知为什,心神不宁,他看眼杨忠贇病床,病房里夜灯光线微弱,他只看见杨忠贇被子动动。
过几天,杨忠贇出院。郁知年也得到准许,回学校去上学。
李禄李律师频繁地在家中出没。那时杨忠贇告诉他,是在为公司分权做商讨,郁知年也并未多想。
杨忠贇极少说这样丧气示弱话,郁知年看着他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忍不住说:“爷爷,你会长命百岁。只要休养得——”
“——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杨忠贇低声打断他,“不用安慰,知年。”
杨忠贇躺在智能病床上,被子盖住他大半身体,蓝色病号服将他包裹起来,看起来比几年前预知年第次见他时,已衰老、瘦弱不知多少,嘴唇干燥,眼神浑浊,确实是副风烛残年模样。
郁知年看着他,没再说下去。
过半分钟,他又问郁知年:“你喜欢杨恪,是吗,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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