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偬连忙捧场地说
“好”，梁崇却如同没听见
般，继续低着头给对方打电话，只是对方再也没有接起来。
暑假里，孔偬看本心理学著作，像梁崇这样拇指略微僵硬，规律地点按屏幕
动作，很像是焦虑体现。
忽然间，梁崇手机响，孔偬震，收回过于直白视线，只用余光偷偷看着。
梁崇睁开眼，侧头漫不经心拿起手机。看见信息内容，梁崇好像是愣愣，而后又很高兴似地笑笑，坐直起身，拨个电话出去。
对面人不久就接，梁崇垂着眼，面上带着笑意打趣对方，语气中熟稔和亲昵掩都掩不住。
孔偬觉得梁崇像突然换个人，脾气大变，七情六欲从温和皮相下隐隐透出来，从孔偬心里那个高高在上偶像，化作喜怒皆形于色肉骨凡胎。
对方好像没说话，梁崇又抬头兴致勃勃地问正替他开车女秘书：“Laila，现在五十块能买到什
？这家——皇天娱乐管理有限公司，是什地方？”
寿宴在酒店小厅里举办，摆四桌，孔偬和梁崇进门时，梁崇父母已经在主桌坐定。
梁崇走过去，躬身把礼物送给外婆，说几句话，又在父亲边上坐下。
孔偬听母亲提过几次，他姨夫心脏不好，姨妈被集团庞杂事务和姨夫病拖得累垮过好几次，因此梁崇从来没有长时间离开过D市，大学毕业就接手家里生意。孔偬这次看见姨夫，觉着姨夫面色是比去年好上不少。
顿饭吃到十点，孔偬妈妈都没出现，只来几个电话跟外婆抱歉，说是在回市里高速上堵住，来不及赶回来。
外婆面色不好看，孔偬姨妈劝几句，扶着他外婆起身，说要陪外婆回家，又让梁崇把孔偬送回去。
女秘书向右打方向盘，边拐弯边微微偏头，答道：“
没记错话，应该是是南安北路那家FXVCLUB商户名吧。”
——FXVCLUB，本市知名夜店。
孔偬眼见着梁崇面色由晴转阴。
梁崇问对方在哪儿，对方就把电话挂，断线嘟嘟声很轻地传入孔偬耳朵。梁崇又拨过去好几次，对方都没接，好像还发来什短信，孔偬猜是让梁崇别再打过去，因为梁崇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先去趟南安北路，”梁崇对女秘书道，又看孔偬眼，告诉孔偬，“绕段路，接个朋友，不会耽搁太久。”
梁崇喝酒，就打个电话，让秘书把车开到酒店门口，他和孔偬起坐在后排。
车内空间封闭而私密，梁崇身上淡淡酒气飘到孔偬鼻尖，让孔偬莫名有些紧张。而梁崇或许是累，靠着椅背言不发，闭目养起神。
这台轿车后排不宽，梁崇人高腿长，腿不能完全伸直，便曲起些，西装裤折出个褶皱。梁崇闭着眼，孔偬观察变得光明正大起来，他侧过脸，细细地看他好久不见表哥。
梁崇双手自然地交扣着放在腿上，副很放松模样。
他长得十分英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下颌线清晰利落，面无表情时候看上去略显得凌厉，但若真正与梁崇相处，却如沐春风。秘书开车稳当，车里放着纯音乐，孔偬看着看着，不由得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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