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陈泊桥摇头,“想喝水。”
章决看看不远处加油站便利店,便对陈泊桥道:“你等着,去买。”
在便利店买两瓶水,拎着走回车里,油恰好也加完,章决把现金给工作人员,刚系上安全带,陈泊桥凑过来,接过章决水,打开喝口,随意地转过头问章决:“定位器扔哪儿?”
陈泊桥离章决只有
他碰得很轻,可是还是被发现。
陈泊桥和善地开口提醒:“章决同学,时间紧迫,别分心。”
章决“嗯”声,把手术刀对准探测仪测试到位置,然后在显示器上挑选合适刀和镊子,开始替陈泊桥做摘除。当镊子钳住陈泊桥定位器,往外拉时候,章决听见陈泊桥轻咳声,不多时,血从半自动手术刀下吸盘中间流出来。章决反应会儿,才把血擦。
十几岁那场手术事故发生后,章决母亲常以泪洗面,说他想起章决身体状况,就心疼难受,忍不住哭,但章决从不懂那是什感觉。
他会因为陈泊桥不喜欢他,心中难以克制地疼痛万分,或者因为太喜欢陈泊桥而辗转反侧,但好像还是直到此刻,章决才解心疼具体含义。
看着地上药剂和玻璃碎片,章决很有点无所适从。
他身体很不稳定,尤其是近几年,信息素紊乱总来得猝不及防。被陈泊桥打碎药剂能把紊乱带给他影响降到最低,对他来说很重要。
如果不是怕陈泊桥取定位器会疼,章决也不会把药剂拿出来,本来只给陈泊桥用剂,应当出不什岔子,没想到陈泊桥手随便挥,把冰盒挥地上。
但陈泊桥是无心。
章决看着还在跟自己道歉陈泊桥,在心里慢慢地想。
他很希望可以代替陈泊桥受这些伤。
手术完成后,章决帮陈泊桥背上贴上纱布,然后趁陈泊桥还没抬头,把拿出来定位器用枪柄敲碎碎,包在纱布里。他盯着陈泊桥垂着头,迅速地把裹着定位器纱布偷偷塞塞进口袋,再对陈泊桥道:“好,开车吧,你休息会儿。”
陈泊桥依旧没有和他客气,换到副驾上,不多时便睡着。
越野车油箱不是满,开到半就块没油,恰好前方不远处有加油站,章决就往那边开段,开进站里,按下车窗请工作人员替他加油。
这时候,陈泊桥醒,他叫章决声,章决回头看:“怎?是不是疼?”
而且他应该庆幸陈泊桥没在开冰盒时候就把盒子弄地上,至少陈泊桥现在摘定位器时候不会痛。
想到这点,章决心里好受些,他指指方向盘,对陈泊桥说:“那你先趴着别动。”
陈泊桥知道自己犯错误之后,变得比早上听话很多,老老实实地叠起手臂,顶在方向盘上,把背交给章决。
章决拆开半自动手术刀,用棉片消毒,又拿起探测仪,凑近看陈泊桥背。
陈泊桥脊骨边上有几道刀伤,再往下些有小块烧伤,烧伤皮肤很不好看,颜色很淡,起起伏伏。章决紧盯着那块不同皮肤,咽喉像被双手拧住,使劲挤出酸涩汁液,大堆大堆往食道里灌。最后,章决到底没忍住,伸手碰下陈泊桥刀伤,再马上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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