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桥放下手里文件,说“好”,顿顿,又说:“五点,还要和裴述谈点事。”
章决“嗯”声,把被子揭开,手按着墙,跪坐起身,像是想起来。
陈泊桥上衣被他睡得皱巴巴,遮过他三分之大腿。
他照例没有什表情,跪着往前挪,似乎要下床,但没动几下,他脸色就忽然变变。
“怎?”陈泊桥起身,走几步,过去扶他。
像个执着于在水里捞倒影人,他明明清楚陈泊桥站在岸上,仍旧低头慢腾腾地舀水,舀空口又口井,做无谓事虚耗光阴,不肯露出哪怕零星疲态。
在邮轮靠近亚联盟海域那天下午,章决睡个多小时午觉。
他穿着陈泊桥衣服,侧躺着,腰上盖着被子,浑身透着性暗示,像块浸得发胀海绵,从皮肉深处散发出属于陈泊桥信息素气味。
三点钟,陈泊桥翻阅裴述托崔成泽带给他文件声音把他弄醒。章决看床头电子钟,坐起来,定定地看着陈泊桥。
陈泊桥问他:“吵醒你吗?”
在邮轮上等待,和章决住在起三天,陈泊桥罕有地觉得不安稳。
并非因回亚联盟后要面对未知危境而恐慌,也不是为渐渐临近将被逮捕午夜焦虑,
他很清楚,他和裴述决定是正确,章决随邮轮行驶回到北美,回新独立国等他,而他自己早已准备好接受所有可能后果。
但他仍然持续地感到种不算很剧烈却难以阻断放不下。
父亲在世时,不像继母样热衷帮助陈泊桥组成家庭,他对陈泊桥未来伴侣只有两个要求,是来自亚联盟,二是有生育意愿Omega。
章决没有说话,微凉手抓着陈泊桥胳膊,借力下床,脚踩到地毯上,鞋都没穿就往浴室走。
陈泊桥着着章决背
章决摇头。
“你几点走呢,”他拢拢被褥,用很轻声音问,“可不可以陪你过去。”
他长而软睫毛缓缓靠到起,又慢慢分开,每眨次眼睛,都像发下句无声誓愿,在白到刺眼灯光下,二十度恒温内舱房间中,简单地令人心动。
这几天在邮轮上,陈泊桥没像裴述说那样下楼放松,权当度假,除上床之外,没陪章决做太多爱侣在起上时该做事,此刻便突然有少许愧疚,觉得做不够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补过。
普通人恋爱时会有,就算当做哄人安抚把戏,或者什节日礼物,这次来不及,下次他愿意带章决也去做。
当时陈泊桥觉得父亲要求约等于零,答应得轻松自在,现在才知晓世事无常,父亲已经不在,而章决也不是来自亚联盟Omega。
陈泊桥想,如果十几岁时,自己真和章决恋爱,陈兆言也许会像知悉他参军消息时般震怒,不过如若见到章决,父亲可能又会改变想法。
因为章决是很讨长辈喜欢那种人,脾气好,有教养,耐心温顺,听话懂事,履历清白。
章决面对陈泊桥时时常有种朴拙天真,很难学会向陈泊桥伸手,总是暗自害羞或者沮丧,但永远不怕等待,不怕忍受痛苦。
章决刚把陈泊桥从押送车上带到泰独立国那几天,陈泊桥觉得章决对自己态度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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