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透支来
精力很快告罄
，他变回那个昏沉睁不开眼章决，只能调动全身还剩下精力，把它们集中在耳朵上，听着大洋彼岸陈泊桥几不可闻呼吸声。
起，伏，起，伏。
章决抓紧手机，意识随着秒针转动，逐渐远离。
忽然间，他好像又听到陈泊桥问他：“从哪里找到τ促分化剂？”
但章决太困，还能听见陈泊桥声音，却无法思考，也不能开口回答，他闭着眼睛，没说话，陈泊桥好像很轻地叹
口气，也或许还是呼吸。
“对不起。”章决脑袋不停使唤，又说次，话音落才意识到已经道过次歉。
陈泊桥那头很安静，过阵子，章决眼睛又无法对焦，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方听见陈泊桥说：“你想多。”
“
没怪你。”陈泊桥又说。
每次听见陈泊桥声音，章决精神就会向会像回光返照样迅速地变好，如同把明天精力预支出来，大脑突然清明很多。
他陡然想起裴述和他通两个电话。
手险些松开，呆阵，很轻地“嗯”声，觉得自己声音有些沙哑，但仍旧说：“是。”
“你……”章决有很多话想问陈泊桥，可是脑袋转不过弯，他想会儿，看着艾嘉熙，很有点迷惘地问：“今天几号？”
艾嘉熙说日期，正是陈泊桥重审日子。
既然可以通电话，那应该就是没事，章决有些迟缓地道贺：“恭喜。”他觉得自己错过重审新闻原因对于陈泊桥来说不重要，不愿赘述，牵强地解释：“忘记看电视。”
“是
，忘看电视，”陈泊桥重复章决话，又像是随口跟章决开玩笑道，“记性怎变得这差。”
不过直至章决彻底入睡，陈泊桥都没有挂下电话。
章决做个关于回忆梦，梦见真实发生过事。
Harrison在森那雪山上看见他点第五盏长明灯上名字那天，在他们下山路上，风刮很猛，把雪屑扬在空中。
Harrison对他说句话。说第遍时，章决没听清，Harri
裴述说陈泊桥出狱后，不会立刻联系他，就变得有些担心，主动岔开话题，开口问陈泊桥：“你给打电话，是不是不好。”
“不要紧，”陈泊桥说，语气掺着让章决安定磁性，他低声说，“没什不好，以后给你打电话你接就行。”
章决说好，想到自己这几天睡得多，怕错过陈泊桥电话，又连忙说：“不过这几天……不定可以及时接到。”
陈泊桥顿顿说：“没关系。”又说：“可以多打几遍。”
陈泊桥声音经过电磁传播压缩后有些失真，仍旧很好听，让章决很舍不得，也放不下。
但陈泊桥语气中点笑意都没有，章决听着，愣愣，胸口涌起些很微弱隐痛。
他感觉到陈泊桥不高兴，但其实他并没有陈泊桥联系方式，即使守着新闻台看见陈泊桥宣告无罪消息，也没办法去直接跟他道喜。
但陈泊桥不高兴。章决就对陈泊桥说：“对不起。”
“最近有点忙，”章决又说，“不是故意。”
本来还想说以后定都看，但好像有些不吉利，便及时地刹住车，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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