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桥抬起手,指尖还没碰到章决脸颊,放在床边手机震起来。
他等电话来。
陈泊桥搂着章决,没松手,微微坐起来些,取手机,轻声接起。
裴述听见他声音,愣愣,问:“不方便接电话?”
“不是,”陈泊桥解释,“章决在睡。”
陈泊桥想起他幼年时和母亲次搬家。
从亚联盟搬到瑞士这天,上飞机前亚联盟天空是灰,落地时苏黎世在下雨,母亲带好几车行李,还有源源不断物品正从亚联盟分批运来,而父亲不在。
苏黎世冷极,但家中很暖。他们住进座有处温暖壁炉孤堡,壁炉旁木地板上铺着块巨大而厚实纯白羊毛毯,深棕色皮质沙发和皮椅围着壁炉摆开。
陈泊桥坐在那里,坐得笔挺,安静地陪伴母亲度过日暮黄昏。
他父母结合源于场意外,结束于方过世,不可与常人婚姻相比较。而陈泊桥不看罗曼小说,对世俗对爱定义也漠不关心。
在陈泊桥印象中,他和章决很少有温存事后时刻。
从亚联盟到泰独立国再上船路总是匆匆忙忙,开始时,章决因为很多原因,逃避和他交谈,过段时间后,在情事末尾,章决常会累得彻底昏睡过去。
这次也同样。
陈泊桥敲开章决房门时并不打算和章决上床,只是想再见个长点面,陪章决待十来个小时,虽然同样很短,终归也可以不隔着电磁信号说上几句话。
但进门后发现要说拒绝,远不像他想得那容易。
“……”裴述静静,大概是努力地忍住闲聊冲动,和陈泊桥说正事。
陈泊桥来北美这几天,亚联盟总统弹劾案进展很大,下个月就能上庭。若总统被弹劾成功,接下来大选便会提前,他们曾经被打断计划也可得以续接。
他们说与大选、继任者有关事,陈泊桥将声音压至最低,章决仍
他曾认为他和母亲不同,认为自己不需要陪伴,直到今天隔着人群、演奏乐队与灯看见章决时,他发现不是。
站在新独立国外交大臣身边那位苍白,高挑,瘦弱,长发垂在肩上,二十小时前刚通过电话,拿着果汁看着陈泊桥走神,伤口还没好全就偷偷来北美,不擅长挑礼物,爱藏东西内向Omega青年。
陈泊桥想把他留在身边。
不是隔着片大洋打越洋电话,聊天知悉双方近况,隔很久才在对方主动下难得见面,然后顶着对方双亲不认可,在房间私会做爱。
想坦坦荡荡带在身边。
所以他们错失大多数躺在起,度过比接吻做爱更简单纯粹时间机会。
章决靠在陈泊桥怀里,昏沉地睡着,左脸隔着略微潮湿黑发贴在陈泊桥胸口,眼睛紧闭着。
他上眼睑很薄,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上,依稀可见细发青血管。昏暗灯光斜着照他,长而软睫毛贴着下眼睑,映出片浅灰阴影,苍白嘴唇因过度亲吻而红润。
宴会所在这家北美首府酒店始建于四十年前,曾是总统招待贵宾地方。
酒店在两三年前重新修缮装潢,保留老欧式深色家具,大床斜对面起居空间里,透明玻璃后,鲜红火正在不断燃烧,窜起火苗,升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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