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子机模拟钱币掉落声音,屏幕上财神笑眯眯地跳来跳去,金光闪闪数字越滚越大,配有各种夸张离奇电脑特效。
头奖动静实在很大,身边客人们全都拥过来。陶久看呆,不由自主地说句脏话,又抓起沈宜游手胡乱揉搓:“手气借用用。”
角子机头奖奖金也并不多,但幸运本身就令人雀跃,沈宜游心情很好地将筹码兑回现金,飘飘然走出赌场门。
这是三周来沈宜游最高兴刻,也没过太久,他好心情又烟消云散。
回到房里,沈宜游眼前仿佛还有钱币在闪,感到精神被好运透支殆尽,
“又不会,”沈宜游眼睛盯着陶久牌面,说,“不敢乱花钱。”
“你得吧,”卢玥笑,“你爸个字能买这儿桌筹码。”
沈宜游听见爸就头大,装几句傻,溜别处去。
他父亲是位大书法家,母亲是首都大学教授。两人在外头表现得十分深明大义,大谈爱情自由,反对性取向歧视。今年年初沈宜游突然出柜,他们方才发现自己其实无法接受同性恋,就地倒戈,把沈宜游副卡停,至今没再和他联系过。
三年前,沈宜游从伦敦毕业回国后,和人合开展览策划工作室。大抵是沾父亲光,他事业发展还算顺利,很早就经济独立,副卡被停也影响不生活。
说分手后完全没有联络倒也不是,还手机三天后,李殊给沈宜游发个航班号,沈宜游回他个问号,李殊说:“欢迎你作为朋友来送。”
沈宜游感到无从答起,隔天才回复:“下次吧。”
李殊回得则比沈宜游快很多,五分钟后就说:“好吧。”又说:“下次到S市通知你。”沈宜游没回。
之后就全然断联系,至今已满三周。
七月中下旬,沈宜游主策本年度最大场展览提前通过审批,整个八月都会忙得脚不沾地。
但他还有车贷要还,而且房子是父母全款付,怕他们哪天心情不好,来个电话让他滚出去,他还是得给自己多留点傍身钱。
沈宜游晃到台角子机前坐下,放钱,块块地打。
他运气还不错,赢几次大奖,角子机里现金有时多有时少,总是让他不用再放现金就能有地方坐着。
在赌场待两个小时,沈宜游困得打哈欠,陶久才终于找到沈宜游,说打算回去。
沈宜游看眼屏幕,机子里还剩五十块,他懒得去兑换,就加倍率玩最后次,想把五十块花掉,谁知竟然打中角子机大奖。
而他生日在月底,往年都和李殊共度,今年还没有安排,因此当陶久回伦敦前临时起意约他去S国游玩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
陶久在沈宜游母校上大学,性格开朗,天真无虑,是名订阅者众多游戏视频博主。他正在暑假,成日无所事事,四处玩乐,大约是会被李殊归到和刑沛同类型那种好友。
下午抵达S国,收拾行李,去酒店二楼餐厅吃过早晚餐后,常来此地同行好友卢玥轻车熟路地带他们去赌场。
赌场冷气开得很足,有股干燥香薰气。沈宜游抱着胳膊站在旁,看他们赌几圈,自己没上桌。
卢玥注意到沈宜游干站着,就问他:“怎把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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