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徐升看自己
徐升微微颔首,对汤执道:“没什好紧张,她对你很满意。”
汤执扯扯嘴角,诚实地对徐升说:“不可能不紧张啊。”
“为什?”徐升问他,语气显得高高在上,又很矜持,让汤执觉得好笑。
“因为要说很多谎,”汤执说完便自觉失言,立刻补救,“开玩笑,结婚当然紧张。等徐总自己来注册时候,说不定会比还紧张。”
徐升没接他话,平静地说:“脸洗完就出去,可渝还在等你。”
汤执怕自己说漏嘴,直提着精神,直到她转身又与徐可渝说起话来,才松口气,借故去盥洗间,想洗把脸,冷静冷静。
婚姻登记处是栋很旧楼,盥洗室灯或许刚换过,白惨惨地挂在房顶上。
汤执脱下身上新西装,挂在墙壁钩上,又取下袖钉,挽起袖子,才打开出水口,捧起抔水,俯身往脸上压。
水很冰,他打个寒颤,抬起脸,看镜中自己。
对面汤执好像被未来岳母拷问吓得面无血色,浓艳五官也像被水泡化,变得柔和,水从睫毛间掉进他眼睛里,他闭上眼,又泼几下水,抬手胡乱摸着扯几张纸,把脸上水擦干才站直。
亲体确诊胃癌,术后情况不理想,直住在医院继续治疗。
汤执没见过徐老太太,不知她性格,因此也有些忐忑不安,看着车窗外街景,在心中做无用祈祷,盼望时间再过慢些。
轿车载他们下山,在高楼林立市区中穿行,绕过窄小巷弄,来到滨港西区婚姻登记处。
申请表已有人替他们填好,汤执和徐可渝要做不多,只要注册最后宣誓便可。
没有等多久,徐升也到。
汤执快速地扣上袖口,又穿上外套,要从徐升身边过去时,又被徐升拦下来:“汤执。”
“你脸上有纸。”徐升隔着十多公分距离,指指汤执眉骨。
汤执“哦”声,抬手抹抹他指地方,什都没抹到,又求助他:“在哪里?”
徐升表情有点嫌弃,又隔老远指次:“这里。”
汤执再次尝试,还是没有摸到纸踪迹,只好再次看着徐升,礼貌地问:“到底在哪里。”
转过身,他发现徐升站在盥洗间门口,看着自己,也不知站多久。
“徐总。”汤执叫他,突然想,为什时常和徐升在盥洗室碰上。
徐升“嗯”声,问他:“你很热?”
汤执摇摇头:“还好,有点紧张。”
“表现得还可以吗?”他又询问徐升,努力做个谦卑乙方。
他亲自推着轮椅从电梯里走出来。
轮椅上坐着女士手上还打着吊针,面容间依稀与楼梯照片中妇人有所相似,但要苍白瘦弱许多,她打量着汤执,又看看徐可渝,说:“这大事,都不提早告诉。”
徐可渝对她笑笑,没有说话。
江言上午在电话中和汤执对过口供——汤执是滨港大学法律系毕业生,与徐可渝高中时认识,秘密恋爱八年,终于修成正果。
在等候注册时,徐女士和汤执聊不少,说自己得病后,想很多,后悔工作太拼命,忽略女儿,又说自己预感很准,刚和儿子说过,想看到女儿找到可以托付人,女儿就真要步入婚礼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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