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面积很大，病人很少，绿植种得漂亮，像印象派画作中
花园。
徐升母亲住在疗养院深处独栋别墅里，司机先将徐升送
过去，而后才送汤执江言住地方。
江言住在
栋五层小楼三楼，房间窗户非常大。
这天，滨港极为罕见地、毫无保留地
按钟律师说法，在席曼香痊愈前，汤执每天都有半小时探视时间，但汤执也不是很清楚徐升会不会允许自己每天都来。
因为徐升是个很忙又很难搞大少爷，现在没有别人可以代替汤执好好照顾他。
半小时到，警察敲门进来，汤执很配合地走。
走到车边，汤执才发现徐升竟然还在等他。
他有点内疚，想要转回头谢谢徐升，但徐升很不喜欢他坐在副驾转来转去，于是他偏过头去，对徐升说：“谢谢徐总。”
他妈妈是个很乐天人，身体很好，永远红光满面，好像活在世界上有那
多值得开心事，哪怕在监狱里，都可以找到乐趣。
但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像个生肺病小老太太。
汤执走到床边，看看坐在床对面女警，女警看着他，愣愣地眨下眼睛。
“谢谢您照顾
妈妈。”汤执对她笑下。
她扫眼病房门口那块玻璃，然后看着汤执，停顿小阵，很小声地说：“不用谢，照顾是护工在照顾。”又告诉汤执：“她上午醒次，是有意识。”
汤执跟在钟律师身后，走进程山医院时候心想，应该没有人会喜欢普通医院味道。
将消毒水、药物、注射液、塑胶，以及所有人类活动会产生气味混在起稀释，然后散播到空气里。
徐升送汤执到医院门口，没有下车。
汤执很感激他。
感激徐升帮忙、拥抱和让人自在沉默。
“不用。”徐升正在办公，头都不抬地对他说。
而后，司机默不作声地发动轿车，离开医院。
他们穿过程山隧道，行驶四十多分钟，来到由徐氏投资家疗养院。
上月初，徐老太太第二期化疗结束后，就住进这里，徐升每周准时来探望她两次。
以往陪徐升来，汤执都在车上等待，不过江言出院后，也住在这里，因此这次汤执经过徐升同意，也准备下车，去看看江言。
汤执再说次谢谢。
席曼香睡得很沉，汤执在她身旁坐着看她，连她眼睛边上皱纹都数清楚。
还有脸颊上晒斑，黑色短头发里碍眼白丝。
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不隔着玻璃看着他妈妈回忆。
小时候席曼香带他去游乐园打气球投飞镖，骗他冰激凌吃太多会被怪兽吃掉，都像是他因为太想念妈妈，在脑子里编造出来故事样。
走进住院部外科病区，汤执在想，以后不论徐升再挑剔什，或者对自己说很讨厌话，自己都不应该再不高兴。
不知是否是因为重刑犯缘故，医院给席曼香间单人病房。
病房在走廊尽头，汤执和钟律师经过来往探视人群，走到在病房门口驻守监狱警察面前。
汤执出示自己证件，警察给他开门，他走进去，席曼香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正在输液。
汤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席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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