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逐那头静会儿,说:“你什时候回波士顿。”
“八月。”季别说。
“……”段逐又停停,才问,“这乐不思蜀?”
季别艰难地解释:“房子租到八月。”
段逐显然没接受季别理由,但他也好像懒得再和季别多说,只道:“回来说声,门锁已经换,到时候让保洁去给你开门。”
季别“嗯”好几声,时间也不知道要找什话题继续。
“你托爸转交东西拿到,”段逐说,“你意思也清楚。”
季别说:“哦。”
他平日不算舌璨莲花,总也是会说话那类,今天却好像被湿毛巾堵住喉咙,想问段逐“意思是什意思”,也问不出来。
“季别,”段逐叫他声,很平静地对他说,“你心真硬。”
“没哑。”段逐说。
季别心很重地跳下,脑袋像有齿轮被胶条阻塞样,整个停转。
他很久没和段逐说话。
个人住着时候季别连想都不敢想段逐,很怕守不住底,跑回去糊弄番,两人关系又回到以前,问题还在那里,什都没解决。
段逐声音和以前没有什区别,很冰冷,又很低,听不出他情绪,只好像有些疲倦。
迫他,问季别喜不喜欢段逐。
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季别心想,光喜欢有什用呢,除喜欢,什都拿不出来。
吃完饭,季别送段蔚然回酒店,又往短租房子方向走。
他上楼洗漱出来,看见手机上有未知号码来过电,季别最近接到不少骚扰电话,还在犹豫要不要回拨,对方又打过来。
季别说知道,两人
“书桌上照片你放哪儿?”季别不说,段逐便接着问,“还有你留在房子里东西,不拿走当是垃圾回收站吗?”
“回波士顿就来带走。”季别说。
“还打算回波士顿?待得下去吗?”段逐声音不可抑制地带上怒意,他字句地说,“和上床时候心里是不是在吐啊,季别?”
季别眼睛酸得都模糊,他本来觉得自己准备很好,段逐怎发脾气他都能承受,可段逐随便说句重话,季别就受不,好像什时候也没这伤心过,特别贱又没很劲。
“——”季别只说个字,就不敢再开口。
季别静默大半分钟,小声问段逐:“那出院没有呢?”
“关你什事?”段逐很冷淡地说,“你很关心?”
季别张张嘴,手握紧手机,没有回答。两人又都静下来,陷入让季别紧张不安得要命沉默。
季别缓缓,又尝试性地开口,说:“就问问。”
“出院。”段逐说。
季别等电话响两声,还是接起来。他“喂”两声,对方都没声音,刚想挂电话,突然生出种心慌意乱感觉,他顿顿,听着对面几不可闻呼吸声,轻声问:“段逐?”
对面依然没说话,季别想想,问他:“你身体好点吗?”
“烧是真退吧?”季别又说,“你爸没骗吧?”
“还是打错电话?”季别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耐心地问,“是找吗?”
“不会还在住院吧?”季别等会儿,对方没回应,又忍不住说,“是嗓子哑吗?没办法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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