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可能是三分钟,蒋舸将眼神转回陶思稚脸上,他嘴角微微弯着,但是眼里没有笑意,问陶思稚:“你应该不记得这里吧?
陶思稚没说话,他就往外开去,他车速不是很快。陶思稚不明白自己为什会得出这个结论,但他觉得蒋舸很悲伤。
蒋舸开很久,在市区绕大圈,走些重复路,陶思稚没有阻止他,最终,蒋舸回到书店附近,停在市中心座天桥下面。
雨变得很大,把挡风玻璃全都糊起来,灰蒙蒙片,他们好像进入另个世界。
“陶思稚,”蒋舸对他说,“前年冬天跟爸妈出柜。”
“你知道什是出柜吗?”他又问陶思稚。
宿舍走廊比较窄,两个人并排走,手背不时会碰到。
这次蒋舸手终于是温热,陶思稚微微侧过头,看蒋舸侧脸。
蒋舸外表看上去总是很高傲,大衣尘不染,陶思稚想要看他,又不想看他。
他们到书店,在楼待段时间,陶思稚挑选两本书,门口突然进来群吵吵嚷嚷中学生。
陶思稚下意识地靠近蒋舸,肩膀贴在蒋舸胸口,又很快退开去。
交通无助是习得性,陶思稚不愿意自己抽卡,他说陶思稚有习得性抽卡障碍。
其实这都是不恰当用法,陶思稚觉得自己只从蒋舸处习得过后天无助。
蒋舸让陶思稚在许多独自人场合,倍感消极和煎熬。不过蒋舸离开多年以后,无助自然地消散,陶思稚想他已经康复。
两人沉默会儿,蒋舸在陶思稚床尾坐下,陶思稚看他眼,感到他眼神很难懂。
过几秒,蒋舸对陶思稚说:“没别意思,只是想帮你。”
陶思稚知道出柜意思,同性恋向家人或社会公布自己性向。
蒋舸和他对视会儿,没有等待陶思稚回答,自顾说:“不过没说对象是谁。”
陶思稚很想去看车窗玻璃,因为玻璃上波纹很有意思,但他约束住自己,尽管有少许走神,还是看着蒋舸。
“爸揍顿,把排到西北分公司开荒,今年终于说懒得再管,把调回来。”蒋舸没有看陶思稚,看着前方某处虚空。
陶思稚不清楚要说什,他看着蒋舸脸。
“要不走吧。”蒋舸说,他拿陶思稚手里书,走向在排队结账台。
陶思稚跟过去,对蒋舸说:“自己排吧。”
蒋舸把车钥匙给他,说:“你先去车里。”
陶思稚走下楼,到地下车库,找到蒋舸车。
蒋舸车里很安静,什摆饰都没有,陶思稚坐在车里,发会儿呆,蒋舸下来。他把书给陶思稚,说:“接下来去哪?”
陶思稚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蒋舸移开眼神,说:“你每天个人住在这里,不无聊吗?”
“要不要出去兜兜风?”他问陶思稚,“今天办好出入证,车在楼下,不用多走。”
九点半,时间不早,陶思稚想睡觉,他还没洗澡。
然而很奇怪,最后他对蒋舸说:“今天雨这大,觉得以前喜欢去通宵书店里,人肯定很少。”
说完他立刻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这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跟着蒋舸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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