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博士说:“关先生,你发热期到,你自己不知道?
可是关初人生从来不存在这样侥幸。
他如此被不幸击中,浑身泛起片潮浪般无可抑制颤栗。
易博士坐在床边,看到关初原本苍白脸庞像是日出时云朵般渐渐染上红晕,在薄衬衣下胸膛急促地起伏,身体开始颤抖、摇摆,然后像被打拳似软倒。
易博士连忙从床上跳下,扶住关初,当手掌贴在关初背脊上时,隔着衬衣能感到他肌肤火烫。
关初眼仿佛失神,其实是他视物开始模糊,他眼前如同蒙着纱,什都看不真切——直到他感到手臂上传来针刺痛,他才骤然从这份迷蒙中惊醒过来,身冷汗直下。急喘着气,他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目前境况——他已卧在太子妃床上,左手手臂上袖子挽起,静脉被太子妃扎根注射器。
易博士却没事人样,状态随意地指指张镂空靠背竹节椅上:“坐吧。”
关初却道:“不用坐,就是想问件事。”
“你想问什就问吧,但不定有你要答案。”说着,易博士用眼角瞅下那道竹帘。竹帘背后人影憧憧,全是太子留着“侍奉”与“保护”太子妃人。
关初没理会,只问:“是那罐咖啡吗?”
这话算是没头没尾,但彼此又都心知肚明。
子妃送到皇家疗养院休养。太子回东宫之前,留下整个团队守着太子妃,以确保太子妃人身安全。
绕过竹帘隔断,便能看到大床那蓝灰色床幔,细薄轻柔,从高高床顶垂悬,刺绣纹花边缘落地。旁边床头柜放盏古意十足台灯,从宣纸质感外罩透出温暖橘色灯光。从内到外,这病房里无处不精致。
为此,侍官边引关初进门,还边带着笑容说:“太子殿下嫌房间原本布置太粗糙,令全部撤除,换上太子亲自挑选布置呢。”
关初听着,便道:“太子殿下能提前准备这许多布置,真是深谋远虑,连太子妃要住院都算到。”
侍官脸上顿时凛:“大胆!你敢非议太子?”
关初防备地问:“你跟注射什?”
“你不知道吗?”易博士狐疑地看着他。
关初问:“应该知道吗?”
“应该都知道吧。”易博士把注射器拔出来,说,“这是抑制剂。”
“你说什?”关初愕然。
易博士看着关初,微微点点头。
他这点头动作非常轻,但却像是掷出个密度极高铅球,在空中划出道沉重弧线,挟着千钧之力砸在关初心上。
明明早就料到答案会是这样,但在得到确认瞬间,关初还是震惊不已。
在来路上,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无数次地幻想或许易闲君死与那罐咖啡无关。
可是……
“是谁?”床幔里传出易博士声音,“为什高声说话?吓跳。”
侍官忙告罪道:“是错,只不过这个关初刚刚出言不逊,才……”
“好,你出去吧。”易博士撩起床幔,探出张毫无病态红润脸庞,“和关初说说话。”
侍官警告性地瞪关初眼,才退到竹帘之外。
即便是隔着竹帘,外边侍官也能听清里头太子妃说话,所以这儿私密性简直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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