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是套房,洗漱都能在房间里解决,更不必出去。
他看着时间差不多到平常要洗漱睡觉时间,便照例进卫浴间盥洗。待他穿着睡袍走出盥洗间,惊见殷先生已坐在床边,西装外套早已脱下,衬衫松开两个扣子,端潇洒风流。
辛桃馥脚下顿,竟不敢再往前挪动。
殷先生出现在这儿,其中意味是不言而喻。
总不可能是和他盖棉被纯聊天。
刚才还滔滔不绝陈叔立即像是停电机器人样停下来。
殷先生笑笑,接口道:“因为这样能年四季,常开不败,不是很好吗?”
辛桃馥顿顿,说:“是吗?可是……”
可是那都不是真花。
殷先生仿佛看出辛桃馥想法,又接句:“有时候,虚假东西才是最美好。”
落地窗飘到紫藤萝走廊,喃喃说:“都快入秋,怎这紫藤萝还开得这好?”
殷先生答道:“因为那是仿真花。”
“仿真花?”辛桃馥很意外,“完全看不出来是假花……”
“假花”两个字好像冒犯到陈叔,陈叔禁不住开口更正道:“那可不是什塑料假花,而是高级工艺造出仿真花,是由非常专业仿真植物设计师所设计。就连叶子和树干纹理都是精心雕琢,而且环境也完全按着真正紫藤花生长环境来做……即便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
辛桃馥听得愣愣。他对假花认知确实就是充满塑料感、过于鲜艳以至于失真假花,确实未见过这等以假乱真高级仿品。
辛桃馥入住之前也早已知晓自己是以什身份进来,但真正到这个节骨眼上,辛桃馥还是无可避免地怯场。
殷先生朝他笑笑,说:“过来。”
辛桃馥不得不从命,僵硬地移动脚步,朝殷先生步步挪动。
若是放在生日之前,辛桃馥定是无比乐意,会在殷先生最漫不经意撩拨下心神俱醉。但现在却不行,辛桃馥心境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他已无法从殷先生挑逗中感到乐趣。他感到只有——自卑、怯懦以及……不能
不会腐败,不会凋零,永远美丽,永远新鲜。
用过饭后,殷先生接到个电话,便又去处理商务事宜。
可以看出,班子书说“先生今天有事不能亲自送他到新居”并不是那种场面话,有几分是真。殷先生今天确实是有重要事去忙。
殷先生去书房办公,辛桃馥便先回自己房间休息。
也不是辛桃馥喜欢窝在房间,只是他在这个洋房里还是自感格格不入,犹如个拿体验券进五星级酒店穷客人,只敢滞留房中,却是连毛巾都不敢乱用,深恐随便喝杯水都是次不能负担消费。
也是因为这些造工过于精巧,所以他乍见时候还以为是真花。
这些仿造紫藤萝,比栽培真正紫藤萝还费钱。
若说放在室内还好,这是摆在外头日晒雨淋,是不是就会掉落褪色,还得按时保养、更换,更是笔大开销。
但是因为雅苑原主人非常喜欢紫藤萝,希望年四季都能看到紫藤开放盛景,所以这等花销也就变得微不足道。
“原来是这样。”辛桃馥听完陈叔介绍,便说,“可是为什要特别弄些仿真花在那儿呢?真花不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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