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衷其实比谁都更明白,坦诚是需要很强信任感才能做到。
小时候,他曾选择向母亲坦诚自己缺陷,但换来是母亲拒绝:“不可能,你怎会有缺陷呢?你是最完美。”
“不会,不会,别说这样话……”
辛千玉无奈笑:“她从开始对意见就挺大。是你没发现而已。”
宿衷讶异:“那你怎不告诉?”
“……”辛千玉咽咽,半晌哂笑,“从前没告诉你事多着,也不差这件吧。”
“那也是。”宿衷点头,“从前你确实对隐瞒甚多。”
辛千玉噎下。
林春红脸色白:“你还敢威胁?”
辛千玉冷笑,不语,只是表情倨傲,眼神里写满威胁性。
说到底,辛千玉是个成年男子,腰杆子挺,气势上就能压过林春红这瘦骨伶仃中年妇女截。
林春红傲气瞬息打个七折,脑袋缩,又眼巴巴地看着宿衷:“你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你妈?”
宿衷道:“小玉那可爱,怎会欺负人?妈,你误会他。”
要说,从前林春红对辛千玉冷嘲热讽,宿衷都很少说什,原因不是宿衷不愿意为辛千玉说话,而是宿衷听不出好话歹话,并不知道林春红在刺激辛千玉。
但现在,林春红都说出这激烈话、完全撕破脸,宿衷再闻不到火药味那就真是智力有问题。
这时候,宿衷便站到辛千玉身边,对林春红说:“你话太过分。小玉是很好人,外面对他污蔑,你怎可以相信?”
林春红咬得后槽牙都要碎:“他这样不尊重,你还护着他?”
“明明是你先辱骂他,怎变成他不尊重你?”宿衷无法理解地看着林春红,“您现在状态不太正常,是不是更年期到?”
这点确实是。
辛千玉从前对宿衷挺不坦诚。
“啊,”辛千玉点头,“对,是不是觉得很不真诚?”
“不。”宿衷道,“是因为做得不够,让你无法完全信任,你才会选择闭口不谈吧。”
辛千玉凝噎,眼睛微微湿润,像初春将化而仍未化冰。
林春红又气又怒,但最后所有愤怒都化作无力,她什都干不,只能气愤地收拾行李箱、灰溜溜地离开。
送走林春红之后,公寓才回归平常安宁状态。
宿衷不喜欢外人来自己家里,所以送走客人之后,又里里外外地将公寓收拾遍。
辛千玉则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剧。
宿衷收拾完,便陪着辛千玉坐下,只说:“竟没想到,母亲对你意见这大!”
林春红时竟不知更气宿衷还是更气辛千玉。
但她就算再气宿衷,也舍不得对宿衷说重话,心里只想:宿衷是个好孩子,都是被辛千玉这个妖精给勾引坏。
这想着,林春红看向辛千玉眼神就更含怨愤:“都是你!你太过分!败德辱行、仗势欺人……”
林春红既然都撕破脸,辛千玉也懒得和她唱戏。
辛千玉只冷笑道:“仗势欺人?你也别说笑,要是真仗势欺人,你今天绝对没法站在面前指着鼻子骂!是你话,就见好就收。不然,可就真让你见识下什叫‘败德辱行’、什叫‘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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