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卿尘答,目光中明显在认为他多此问。
“不错,不像出自女子之手。”十道:“‘人生运命各不同,但求屹立天地中’,这句写得好。”
卿尘看他道:“倒喜欢那句,‘自古英雄多寂寞,将相本无种’。”
十问道:“为何?”
卿尘随口道:“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天高地广,人生百年,登临九五封侯拜相人人皆有可能,没什是命定。”
却听屋外有人道:“好琴!”十拎着尾活蹦乱跳鲜鱼进来。
卿尘看他提着鱼凑到琴前,鱼腥气和滑滑腻腻感觉就在近旁,忙起身躲开:“快拿走!”
十故意将鱼拎高,笑道:“不是还要和起去抓鱼吗?怕成这样。”
卿尘道:“活鱼好玩,死掉多恶心。”
“哎?”十道:“这鱼可是活。”说罢还特意将手中鱼晃晃,那鱼吃痛,越发挣扎起来。
大夫,都未必配得出这样伤药。”
卿尘起身倒水给他,说道:“见效太慢,否则你也不用烧夜才好。”
那人就着她手中杯盏喝水,她问:“还要吗?”见他摇头,便将杯子收好,她心中黯淡,不想再回头面对沉默,便走到琴边:“你若不嫌吵,不如就听练琴?”
“佳人抚琴,岂会嫌吵。”那人道,看起来精神尚好。
卿尘坐在琴前,拨动几下丝弦,抬头看向窗外,缓缓理韵,声悠扬琴音应手而起。
此言出,四道目光落在她脸上,榻上那人目光不着痕迹地微微掠过,十却停在她眼中,道:“你好大胆子呢!”
卿尘微怔,随即不以为然地笑,双翦水明眸在笑意中风姿清傲:“帝王将相,能者居之,从来都是如此,天命,乃是人为。若天生其才,为何就不能觊觎权位?”
“那君何以为君,臣何以为臣?忠孝又从何说起?”十亦笑问。
“忠孝是君王手中暗剑,杀人于无形,”卿尘便笑答:“哪代王朝开国之君能算忠孝之人?强者生,弱者亡,强者便为弱者定下伦理规矩,直到下个强者来取代。不过无论怎样替换,
“鱼离水,和死差不多!”卿尘急忙闪开,求助似地看看榻上人。
那人淡淡道:“十弟。”
十听那人说话,便不再吓卿尘,耸肩:“算,有四哥护着你。刚才琴是你弹?”
“嗯。”卿尘道。
“歌也是你唱?”十又问。
曲调低缓,沉远平旷,她弄弦随意低唱:“数尽江湖千万峰,无极浩瀚吾心胸,走遍中原到南疆,看大翼展雄风。魔道崎岖路难通,明日青山又几重,人生运命各不同,但求屹立天地中……”平川策马,天高地广,如吟如诉渐渐铺展。
忽而,原本平缓广阔弦下隐隐生出金戈剑影,气势逼人:“势似奔雷,威震山河动,剑如白虹,出鞘追元凶……”
霸气正浓,却化做绕指丝柔,随着她清缓嗓音透出深情无限:“也有情深处,何必相约再相逢,自古英雄多寂寞,将相本无种……”
柔情过后,风起云涌,琴音再变,豪情随歌而起:“好男儿莫错过青春,看风云再变,彩云飞扬!”
曲终弦收,余音袅袅,轻绕在窗前明淡阳光中,浮沉微动,悠悠散去,她默然坐在琴前,时间四周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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