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身为皇子,已然尊贵非常,现在既问天命,这
夜天湛道:“冲茶之水,山水为上,江河次之,井水为下,这道‘半日泉’泉水,入茶滋味算是上品。今天莫先生来,十有八九还是念着茶吧?”
莫不平回味无穷地品完杯中之茶,任卿尘又将冲好第二汤斟入杯中,笑道:“如此殿下是心疼老夫喝茶?”
夜天湛温雅笑,做个请手势。
莫不平闭目细品半日,对卿尘道:“凤姑娘这置茶心境番从容气象,淡然自若,着实难得。老夫品茶无数,此盏茶淡,却深得大红袍之霸道,烈气于温婉之中时隐时现聚而不散,好啊!”
卿尘道:“于茶道得之皮毛而已,还请莫先生不吝赐教。”
是门学问。”
卿尘望向他眼中那抹湛湛清水,淡淡笑道:“品茶也是学问。”开罐茶香扑鼻,“可是武夷大红袍?”
夜天湛欣然点头,卿尘垂眸静坐,取过茶挟子用沸水将茶具热烫洗净,依次放置旁,再用茶勺取少许茶叶倾于雪纸上略分粗细。素绿茶叶衬着她修长莹白手指微动,茶叶悉窣,赏心悦目。
她取茶中最粗者填在盏底,次用细末填于中层,稍粗之茶撒在其上。待茶入茶瓯,便提起旁小火炉上烧着执壶,抬手悬壶高冲,注水入内。
强劲水流使茶叶在瓯中转动起来,热力直透瓯底,茶香散开,顿时溢满净室。
莫不平闻言捋着胡须说道:“为茶之道便如抚琴弈子,其中只在个意境,得其技易,知其道难。凤姑娘以心入茶,浑然神骨天成,老夫岂敢言教?”
这盏茶,带人心绪从容,夜天湛漫不经心看卿尘眼,忽然觉得她身上带着无数谜团。言行举止,她不像他见惯普通女子,她过去隐约到无所有,眼前更是扑朔迷离,如同烟波浓雾下闲玉湖,深静幽远,神秘得总叫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卿尘笑笑,放下茶盏问道:“方才听说莫先生相术天下第,殿下可是试过?”
夜天湛微笑,看定莫不平:“几年之前莫先生便说天机不可泄露,如今可还是这句话?”
莫不平看着夜天湛神采清雅面容,旋即笑着低头品茶。
卿尘静看着清水逸出瓯口,手执茶筅将飘浮在茶汤表面泡沫轻柔击拂干净,茶中色泽渐开,层层珠玑磊落,明净生辉,芽叶旗枪,浮沉舒展光亮鲜活。她却不急,用青花透亮盖子盖在瓯上,再提铫淋遍外壁。
水气沿着茶瓯渺渺缭绕,稍会儿后卿尘放下执壶,素手挟住茶瓯口沿,食指抵住瓯盖钮,在茶瓯口沿与盖之间露出条水缝,个“关公巡城”,将茶水注入弧形排开各个小茶盅,待茶水剩得少许,再点点滴到各杯中,使得茶色浓淡均匀。
夜天湛见她手法娴熟,显然不是第次冲茶,微微点头。卿尘端杯微笑奉茶:“请殿下和莫先生指正。”
观杯中茶色橙黄明亮,闻茶之香气飘溢馥郁,轻云淡生,华采焕然。轻啜口,岩韵十足,齿颊留香,香高持久而不脱原茶桂花真味。夜天湛不禁赞道:“好茶,早不知你这好茶艺。”
卿尘道:“这是茶好,尤其还是水好。大红袍本就讲究三分茶七分水,这水清澈甘冽,滋味甜醇,才更添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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