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夜天灏突然怒道:“统统出去!”原本儒雅温文脸上因为酒意显出几分粗,bao,只嵌珠金杯“咣当”摔在地上,伴随着数只白玉瓷碟碎落,刺耳声音在大殿里空荡荡地回响。
“如今父皇封殷皇后,怕是早将母后忘……”
“殷皇后和七哥如今深受荣宠,殿下难道就不担心……”
“们三人母所生,自会全力扶助殿下……”
“殿下莫要犹豫,若看得他们坐大,便无法收拾……”
瑞雪兆丰年,今年雪似乎比往年多些,往往清晨睁开眼睛,便是“忽如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景象,银装素裹中夹杂着洋洋喜气,叫人从心底里舒坦。
因入年关,各州各府奏报里都挑好说,倒真是四海升平气象。成片恭贺之词看得卿尘目不暇接,只觉得要泛滥,反而天帝倒是心情甚好,或者人上年纪,便当真喜欢听些喜庆话。
连着新春庆典,是天帝在位间第二次册后大典。
贵妃殷氏系出名门,才德兼备,数年来佐理后宫,足孚众望,天帝降旨晋封为皇后,母仪天下。旨意是卿尘拟,礼部、皇宗司接旨后,即刻着手准备皇后金册宝玺,夜氏皇族象征着皇后身份金丝晶也送到殷贵妃宫中。卿尘百般无奈看着那金丝晶,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天帝看礼部呈上册后大典折子,对卿尘道:“传朕旨意,就照礼部拟办,此次大典便由太子主持。”又顿顿:“孙仕,去东宫看看太子身子可大好,今年天坛冬祭要他代朕祭祀。”太子迁回东宫后便直称病,已有数日未朝,天帝虽知这病也未必便是真病,但却概不究,只每日遣御医请脉看问。
“殿下,迟恐生变……”
“殿下……”
卿尘低头飞文走墨,隐隐从天帝话里听出些意思。近日来封赏册后,天帝对湛王母子可谓圣恩眷隆,太子之事如今尚未有个明确处置,难免便有人猜测此或是湛王将入主东宫先兆。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四季祭祀历来都是由天子亲行,天帝命太子代皇帝祭天,无疑是昭告天下,储位牢不可动。
二月初册后大典上,紫袍玉带夜天灏,比先前多几分清瘦,眉眼间却仍是风俊高洁,气度华然。日下来遵礼守制,近乎完美地执掌着大典进程。天帝唇间抹满意微笑,是因这个长子酗闹过后终于恢复正常,几乎忽略身边刚刚册立殷皇后。
卿尘站在天帝身边,总觉得夜天灏平静下隐藏些着叫人不安东西。整个人站在众星捧月群臣中间,他似乎却脱离这雕龙绘凤太和殿,随时会步入另个空间,飘然而去。这种感觉是如此清晰,清晰得几乎可以伸手便触摸到他深深掩埋哀伤,然而能看到却只是他白皙俊面上高贵笑意,叫人时困惑无比。
深夜东宫正殿,夜天灏唇角含着丝微笑,目送与他母同胞三弟和九弟消失在宫门外。长长白雪覆盖甬道上,留下深深浅浅清晰可辨脚印,直蜿蜒到黑暗深处。
很久很久安静后,他仰头,将杯琼浆倒入嘴中,继而放声大笑,似乎发现世上最有趣事情,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个踉跄险些跌倒。吓得身边内侍急忙上前扶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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