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袭绛红云绡宫装,其红耀目,似血般浓浓婉转而下,流云裙裾衬得身姿俏盈,轻罗抹胸,长襟广带,似是整个人带着回风起舞风情,惑人心神。
鸾飞托着酒盏,步步轻移,丹唇微启:“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
歌声妙曼,勾魂摄魄,夜天溟瞳孔猛地缩,听她说道:“殿下,你可记得这支《踏歌》舞,在这府中晏与台上,你见过。”低低声音,幽迷而怨恨。
夜天溟却似乎已被魇住,痴痴看着她转身,起舞。
鸾飞回眸笑,笑中透着刻骨缠绵寒意:“像吗?穿上这身衣服格外像是不是?从七岁那年便看着你们俩,学着她举动,她走路,她跳舞,她皱眉,她欢笑,只为你多看眼,你看,是不是很像?”酒盏已托到夜天溟面前:“殿下!”
夜天溟长眉皱,将她打量,突然神情大变:“是你!”
“对,是。”那人微微冷笑道:“很诧异吗?”
夜天溟眸中满是惊骇:“不可能,你……不可能!”
“你太低估凤家。”那人极冷地笑,自食盒中取出壶酒:“没想到今日是来陪你饮酒吧?”
夜天溟此时已然镇定下来,走到案边再次将她打量,终于说出两个字:“鸾飞。”
秋夜清浅,月色隐隐笼在云后,片淡淡暗寂。
溟王府中早已下灯火,除夜天溟禁押在内院,府中所有家眷都被集中在偏殿看守,进进重院悄无声息,黑暗里掩着沉闷不安。唯有府外皇宗司守卫职责所在,偶尔能听到长靴走动声音。
夜已中宵,府中道偏静侧门处微微响动,人悄然推门而入,周身罩在件黑色斗篷里,连着风帽遮下整张容颜,丝毫看不清晰。
几乎是熟门熟路入内院,那人微微抬头,廊前盏若隐若现风灯轻晃,在她苍白脸上掠过丝光影,眸中是片深寂黑暗。
院里香桂坠满地,风过后,丝丝卷入尘埃。
“殿下!”秋波温柔,是纤舞呢喃击在心头。夜天溟把将那盏酒握住,倾酒入喉,呛烈灼人。
鸾飞托盏手带来阵幽香,罗袖滑下,露出玉白皓腕,夜天溟眼中似是跳过炽热焰火,疯魔样将她攫住,狠狠地吻下去。
红唇轻软,“纤舞!”他低唤,唇上却重重阵剧痛,
鸾飞提壶斟酒:“殿下。”
“怪不得他们事情策划如此周详,原来是你。”夜天溟眼中阴鸷目光骤闪。
“殿下应该亲眼看着死才对。”鸾飞目光微寒。
“你来干什?”夜天溟心中暗怒,冷哼声道。
“来陪殿下饮酒。”鸾飞面上却带温柔神情,将斗篷解开丢在旁。
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盛时花开飘香砌,零落又成泥。
那人伫足,似乎看看这花木逐渐凋谢庭院,伸手将室门推开。
秋风微瑟,随着她卷入屋内,带着片早凋枯叶,吹得本已昏暗烛火晃。
夜天溟却还未睡,神色微见憔悴,抬眼处,抹魅冶却在烛火中显得分外美异。见到来人,他略有意外:“是你?”
那人将手中个食盒放下,冷冷地注视着他:“不,是。”她将斗篷风帽向后掠去,露出张消瘦容颜,映在夜天溟魅光微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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