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娇羞,抬手捶他,却被他握住,低声道:“陪喝杯。”
卿尘眸光含笑,以手托玉盏,“冽泉”入喉,如同道炙热暖流直润肺腑,这酒果然如十所说,清澈中性烈无比,饮之回味无穷。
酒之纯冽叫她微微闭目靠会儿,转而款款起身,夜天凌亲手为她做那张“正吟”琴安然放在窗前。她步到琴前,拂襟而坐,按弦理韵,指下抹澄透清音悠然扬起。
“春日宴,绿酒杯歌遍,再拜陈三愿: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卿尘知道自己这临时学来手艺也就是勉强说得过去,不过仍旧十分开心,执壶将酒替他斟满,说道:“这酒今天你得好好喝,这可是十差人从幽州快马送来给你贺寿‘冽泉’酒。十还带信来,说自小至今未得逞心愿便是看他四哥醉,只因战事无奈不能前来,要借着好酒怎也把你灌醉看看。”
盏中琼浆如玉,微带着带点儿冰蓝颜色,酒香清冽,似是撷山间灵气水中精魂,飘逸悠远透彻清明,未饮已入肺腑。夜天凌执杯笑道:“不见你这样,要将人灌醉还先说出来。”
卿尘浅笑妩媚,嫣然说道:“反正酒量又敌不过你,只好说出来,看你是不是自觉。你不是说自己酒量不大吗,怎就不见醉过?”
夜天凌挑挑眉梢:“饮酒过,伤身乱性,昏聩者为之。”
“人生得意,纵酒醉也不为过。”卿尘反驳道:“总是醒而不醉,岂不无趣?”
次做菜,尝尝看!”
夜天凌目光锐利,眼瞥到她白玉般手背上微有几星红肿,执到眼前问道:“烫着?”
卿尘抽手,若无其事地笑叹道:“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做菜天份,手忙脚乱溅油出来呗,不碍事。”
夜天凌心疼道:“这些事自有人伺候,何必你亲自去做?”
卿尘抬眸看他,目光清亮,柔声说道:“别人做不样,就是想亲手做来你尝,只做给你个人。以后只要你不嫌难吃,便常常给你做。”
夜天凌将盏中酒香深嗅,扬眉畅笑,饮而尽:“你怎知没醉过?”
“咦?”卿尘顿时好奇心起,“十都没见过?快说什时候,好告诉他。”
夜天凌把玩手中冰玉盏,目光动,极专注看她,那眸中深邃处清光幽灿,静静无声却铺天盖地,“自娶清儿那日便早已醉,不知道什时候能醒来。”他淡淡笑着,不无感慨地说道,又饮杯。
未沾酒香,却红飞双颊,卿尘被他看得羞怯,垂头小声嘀咕道:“这种话怎和十说?”
声音虽小,却清晰传入夜天凌耳中,他狭促笑道:“你便和他说,若醉也只为人,让他此生惦念着吧!”
夜天凌时竟不知说什好,宫中府中山珍海味无数,此时都不如眼前简单几道菜肴,他伸手取过象牙筷:“那让先试试看你手艺。”
卿尘目不转睛地看他脸上表情,见他尝块竹笋,故意不语,便催促道:“好不好吃?”
夜天凌露出点儿悠远神情,道:“让想起儿时在延熙宫日子。”
卿尘雀跃道:“那便是不难吃?”
夜天凌笑道:“清儿是最聪明女子,做出来菜哪里会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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