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蜀中壅水双渠穿山越岭大功告成,命名“安澜渠”。
十月壬辰,西岷侯廖商以“正君位”之名自青州起兵举事,与虞夙两相呼应,兵分水陆沿渊江而上,欲取壅江水道南攻帝都。
当日,虞夙叛军出临安关迎击湛王大军,反避退之势,行动狠辣,北疆战况立时吃紧。
虞夙长子虞呈率西路叛军猛攻幽州,幽州地势平原坦荡,不易死守。十皇子率幽州将士化守为攻,与叛军多次激战,将虞呈叛军生生阻于城外二十里。双方日有交战,战事不定,频频多变。
各处消息传至帝都,举朝惊忧。
手中之刀似是嘎然被斩断生机,凝空僵住。他双目圆瞪,不能置信低头看着身前,喉间“咯咯”两声哑嘶,伏地倒毙。
另外个侍卫察觉有异,匆忙持刀扑出舱外。
身形未稳,背后杀机袭来,猝不及防时颈间轻电般带过丝冰凉,回头处,见那北晏侯密使手中寒光闪过,白练耀目,锋芒之上那抹鲜血,变成他看到最后景象。
举手之间,切悄无声息。小船依旧沿水行驶,平稳悠然。
那北晏侯密使顺势带,身前侍卫倒入舱内,反手亦将另具尸体拽入。抬手在面上抹抹,露出本来面目,身上长袍抖落,底下是件粗布衣服,杀人剑早不知隐往何处。
圣武二十六年冬,长风,晴冷。
青州西岷侯府,两名便衣侍卫携西岷侯廖商密信手令,护着北晏侯来使秘密出城,行至江边临岸雇舟楫,顺水东上。
壅水悠悠,过尽千帆。
长楫入水轻点,不急不慢,船上舟子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身量挺瘦,形容朴实,招呼客官进舱中避风,自在船头掌楫。
客船杂在往来行舟间,远远看去似是大江之上落飘叶,行几程,悄无声息不见踪影。
两路平叛大军被北晏侯攻势缠住,无暇兼顾蜀中,不过数日,青州、封州,岳州、衡
他自个侍卫身上搜出什东西,躬身出船舱,捞起搭在近旁竹竿笑道:“卫统领好枪法。”
卫长征亦笑道:“冥执兄快剑,叫人看得手痒。”边说边伸手在船篷之上摆弄几下,乌篷客船化做渔船,再看不出先前痕迹。
冥执道:“若不是殿下有令军中不准私斗,倒真要讨教几招。”
卫长征无奈地耸肩,两人相视笑,长风顺水,转过几道河湾,施施然往江水郡城中去。
三日后,虞夙接到入蜀密使飞鸽传书,报说已与西岷侯达成协定,切依计而行。白纸黑字加盖朱红信印,确凿无疑。
河道愈窄,渐渐入密林山岵。
个侍卫自舱内出来,“咦”声,回身对舟子喝道:“这是何处?为何离主江?”
“这是段近路,大爷没走过?”那舟子漫不经心地往他身后瞥眼,随意说道:“此程尽处,便是丰都鬼城。”
前途曲幽,杳无人迹兽踪,寂静叫人心底悚然。那侍卫隐约觉得不妙,突然看到舟子眼中闪过与身份极其不符精光,惊觉后方要发作,猛地脚下船身晃动,身体失衡片刻,眼前微花,杆竹楫已迎面袭来。
侍卫骇然抽刀,那长竹如附鬼魅,挟着劲风锐利,千重虚影中点淡光疾驰,破入他匆忙抵挡刀势中,不偏不倚穿喉而入,骤然带起蓬细微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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