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深深看他眼:“这是什话,难道人世中再无留恋吗?今后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去做呢。”
斯惟云闻言怔忡,人性有七情六欲,苦苦执着,岂会真如浮云无牵无挂?他与卿尘清隽目光微微对视,默然不语,过会儿,方说道:“此后王妃但有用得着惟云之处,请尽管吩咐,惟云在所不辞。”
卿尘眸光通透,在他脸上顿,淡淡
卿尘叹口气,常人道呕心沥血,这坝双渠工程之大时日之短,令斯惟云倾尽心神,如何能不伤身?安澜渠成,他便是场大病,今日非常之时,他硬是挣扎起身与她起前来江上,否则要她自己掌控这长堤陡门助夜天凌行兵,说是无碍,心中倒也真有几分忐忑。
千古江水,在人超卓智慧下蓄水成湖,改流入川。眼前战事成败在际,自此蜀地水旱从人,斯惟云所做之事,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确实前无古人。
卿尘知道斯惟云刚正严谨,是个非常执拗人,劝而不得,只好说道:“待此间之事落定,不管这渠坝还有什未曾完结之处,你必须歇息些时日,昨日说方子先服用着,好好调养。”
斯惟云心里泛起股暖意偏偏亦杂着酸楚,低头微微咳嗽,再开口时声音已平寂无澜:“惟云遵命。”
卿尘无奈摇摇头,斯惟云似乎永远不会如杜君述或是陆迁般在她面前谈笑自如,不过这正是杜君述之所以为杜君述,斯惟云之所以为斯惟云。
州等几处重镇已完全落入西岷侯手中。
朝臣各执己见,太极殿朝议,竟有大臣上书天帝言议和之策。
天帝震怒,连贬中书郎奉恒、按察使成纶、都指挥同知唐匡等几名重臣,即刻降旨革西岷侯廖商世袭爵位,撤西侯国,发讨逆檄文,却未动兵卒。
廖商兵取扼于雍、渊两江咽喉处江水郡城,江水郡督使岳青云拒不顺逆,率将士两万迎击叛军于丰岭,寡不敌众,且战且退。
西路叛军声势夺人,兵锋大盛。
每个人都会用不同方式生存于世间,这便也是人生精彩之处。
沿着这山河远远望去,斯惟云心中似乎豁畅许多。
目所能及之处,壅水大坝截江而立,十二道陡门交错分布扼于各处,分水湖蓄水拦洪,安澜渠穿山过水,蜿蜒长流。
自然山川广袤力量是人所不能及,却也能处处为人所用,造福苍生。人生于自然,长于自然,用于自然,眼前切看来都如此和谐平静,却又暗藏生机。
浮生短暂,多少人荒唐虚度,空过蹉跎。而自己却能将毕生心愿付诸现实,这番作为足以为傲,他迎风笑,不由说道:“今生不枉来世趟,斯惟云虽死无憾!”
烽烟四起,西北皆乱,中原数十年安定分崩离析。
军报战情频频飞奏入城,时日渐寒,江水郡似是极为冷清,城中军禁,坊肆街道空无人,倒真显出几分冬季萧索来。
卿尘同斯惟云遥立在壅水高处,风冷刺骨,长浪击岸。
斯惟云虽是身着裘袍,却仍不住咳嗽,卿尘极为担忧地看他眼:“惟云,你这病是思虑忧劳过甚,兼之外感风邪,着实不易在此吹风。”
斯惟云原本便清瘦脸上此时更添苍白,强忍下胸中不适,说道:“不在这时,事关重大,岂能让王妃人在此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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