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微动,扬起宫帷淡影,穿过莲妃长发,吹动白衣寂寥。香炉中点点明红燃到最后,挣扎几下,灰飞烟灭。
天帝脸色便如这漫长冬日,极深,极寒,更透着沉积不化悲凉。
死般沉默,大殿中静到极至。
昏暗中两人面对面站着,仿佛已经站多少年日子,对视双目无生机。无力哀凉生自心底,久久存留。
很久以后,天帝终于开口道:“你不是,永远无法体会那种屈于人下感觉,就连自己心爱女人,也要拱手送至别人怀中。做事,从不后悔。”
渺渺柔情,铁血心。
何处因由,此时果。
天帝神情在她字句中冰冷,渐生悲戚:“原来你记得是这些。”
“只有这些吗?”莲妃神色凄迷,眸中覆上层水雾深浓,“你给希望,却又亲手将送到别男人怀中,认,可你连他也不放过……”
“住口!”天帝猛然怒喝:“你可知道你在说什!”
着太多复杂纠缠,也无笑声,也无笑形,径地暗着,“忘不你。”
不是臣妾,而是,不是皇上,而是你。
忘不你。
甲胄鲜明凌然于马上大将军,抬手遮挡跪服羞辱,帅旗翻飞,蔽去漫天长沙。
雄姿英发少年郎,抬手拭去肝肠寸断离别泪,俊然朗目,抚平愁绪万千。
“便是后悔,又有何用?”莲妃淡淡道:“此生已往,每日诵念经文,或者可以为你恕罪。”
“你何必要自苦于二人,也更苦凌儿。”天帝说道。
莲妃俯身下去:“臣妾恭送皇上。”
天帝看着身前这抹淡淡身影,夜色灰暗渐渐失去清晰,在殿前薰染上晦涩浓重,长叹声,转身而去。走几步,忽然又回头道:“今日是想来告诉你,凌儿很好,让朕极为放心。朕直以来总觉得愧疚于他,不知现在是否弥补二,上代怨痛莫要再在他们身上牵连重演。”
“当然知道。”莲妃面无表情说道:“你以为可以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那些丹药都认得。”
天帝容颜寒冷,而后缓缓说道:“你怎会不认得,那本就是你自柔然带来中原,亲手进献给先帝。”
道清泪自莲妃面颊潸然滑落,她极凄惨地仰面,望向已陷入深黑殿堂,道:“是个罪人,从开始便想要他命。但他对那样好,下不手,可你却令他沉迷于仙炼之术,频频服用丹药,他还能活吗?”
“这不正是你想要结果?”天帝语气越发冰寒。
莲妃看着他,目光穿透他,越到遥远地方:“所以们都活该受到惩罚。”
木槿花下,多情人,抬手搭上温暖衣衫,神色轻柔,暖暖笑。
就是这笑,俘虏谁,迷惑谁,沉醉谁,或许终生都不能相忘。
天帝浑身微震,伸手握住莲妃,“你都记得吗?多少年,以为你都忘。”
不是朕,是,不是爱妃,是你。
莲妃却轻轻地抽回手,凝视着天帝双目道:“你叫怎忘?族人在你铁骑精兵下家破人亡,兄弟非死即伤,父亲,在跪降后饮下你送来毒药,柔然族已是苟延残喘,遭突厥大举围攻,你作壁上观按兵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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