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唇角勾,不愧是阀门之女,殷采倩虽刁蛮任性,有些事情却天生便看得明白,但也有些事亦并不明白,“还是那句话,你该多解下四殿下。”她往案上指:“你打开看看。”
殷采倩不解地将卿尘所指幅卷轴打开,正是四境军机图。卿尘却不看,立于窗前随手侍弄白玉瓶里插着几枝寒梅:“临沧乃是虞呈叛军囤粮重地,燕州亦是北疆举足轻重城池,他兵分两路取这两处,是围
那时候她看到他挽着自己王妃,时光支离破碎迎面斑驳,李唐拥着徐霏霏。
她透过深红焕彩,以种繁复心情细细揣摩他模样,在他春风笑意中无声叹息。
那叹息中,是难言酸楚,点点浸透在心房最脆薄地方,化做片苦涩滋味,溢满每个角落。
终此生,不能挣脱牵绊,他们俩人都清楚,却以不同方式装作糊涂。
有些事,本就是难得糊涂。
天。”
卿尘眉心不由自主地拢,转身道:“知道,你去吧。”却见殷采倩不知何时站在门前,瞪大眼睛看着她。
“四殿下居然见死不救!”殷采倩隐含惊怒:“去找他问清楚!”
“回来。”卿尘徐徐说声,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殷采倩脚下滞,停下步子。
“你能左右他吗?”卿尘扭头掠她眼,缓步往室中走去。
她不想让心中情绪在任何人之前泄露半分,不发言,看着殷采倩,直到殷采倩觉得浑身生寒,似乎被她目光笼在其中,倍受压制,再有要说话也说不出来。
卿尘目视着她因怒意而越发明亮眼睛,淡淡道:“你若是真为七殿下着想,刚才说过每句话最好都忘个干净,否则才是真正害他。”
“你到底管不管?”殷采倩看着她幽静到冷漠眸子,恨恨问。
“他不会有事。”
“呵!”殷采倩冷笑,讥讽道:“中军遇险,四殿下调兵遣将丝毫不见救援意思,谁都知道这北疆战役非同小可,湛哥哥若是有个意外,军中朝中你们就都称心如意吧?十殿下也袖手旁观,这法子真是高明!”
殷采倩眼中带着几分焦急,她往定州府看着,回身道:“不能,可是你能左右他决定,现在只有你能帮湛哥哥。”
卿尘微微而笑:“你错,他决定不会受任何人左右,也改变不。”
殷采倩神情变:“你……你这狠得下心!”
卿尘迈步入室,白裘轻曳,似将浮雪痕带过,她走过殷采倩身边,殷采倩数步赶上她:“你真和他样铁石心肠,丝毫都不曾想想湛哥哥?湛哥哥对你痴心片,当初皇后娘娘不同意他请旨赐婚,他不惜忤逆母后也坚持要娶你。你大婚时候,他违抗圣旨也要回天都,那天和十二殿下跟着他离开凌王府,他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他娶王妃时候,新婚夜里醉酒喊都是你名字!你即便对他无情无义,难道连这份援手心都没有?就看着四殿下借刀杀人吗?”
卿尘双眸幽深,静静听着殷采倩质问,她无法将记忆中夜天湛在大婚典礼上俊雅身影同酒后样子连成线,温冷如玉,那日他甚至没有多看她眼,应付于宾客之间潇洒言笑,从容自如,此时想来,他或许真喝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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