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轻轻握住夜天凌手,浮灰之下棺盖上似乎刻着字,夜天凌清开灰尘,露出些奇怪文字。卿尘并不认识,却见夜天凌不间停地看下去,良久之后方叹道:“怪不得他说不必称他做师父,真没有想到,他竟是柔然族长老,亦是母妃叔叔。”
卿尘对夜天凌能看懂柔然族文字并不诧异,常年征战,夜天凌对漠北诸族多有研究,何况是自己母亲部族。她轻声道:“怎会这样?”
夜天凌闭目间平复下情绪,转而依旧是往常清冷平淡:“万物有生必有死,八十九岁生亦不算短。”他目光再落至石棺之上:“万俟朔风,不知这人又是谁。”
“是他做这个石棺?”卿尘问。
夜天凌点头,手指在棺盖复杂文字上抚过:“柔然族对尊崇长者有停棺后葬习俗,看棺上日期,过今天便整整年,已到入葬日子,至少还能为他老人家做这件事。”
卿尘突然感到他手臂紧紧,似乎是下意识,却牢牢环住她。接着夜天凌马缰在手腕上随意缠,双手将她完全圈在怀里,那是种宣告占有和保护姿势,却依稀又有点儿不甚确定迟疑。
卿尘俏抬凤眸,长长睫毛下有灵丽光影闪过:“四哥,你该不是怕回去吧?”她笑问道。
“哼!”夜天凌冷哼不语。
“是不是啊?”卿尘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调皮。
夜天凌像是铁心不回答,却架不住卿尘耍赖般追问,终于无奈道:“你偶尔可以装装糊涂,也不会是什坏事。”
卿尘自怀中取出丝帕,将蒙尘已久石棺细心清理,同夜天凌并动手葬棺入土。
夜天凌神情间有些漠然,旧棺新坟,依然令人心生晦涩。待切完成之后,夜幕已笼罩大地,月冷星稀,深谷无风,俩人以枯落松枝燃起篝火,卿尘坐在大石之旁,飞焰点点,凌乱地窜动在无边夜下。她静静看着夜天凌将方碧石亲手凿刻,火光映在他侧脸上,明暗中只见深沉。
夜天凌已有大半日不曾说过句话,当最后个字雕凿好,他轻轻举起手中剑,火光明亮,压不住剑上寒气,映在他无底眸心,清冷片。
得归离剑者得天下,柔然族得归离剑,却换至灭族结局。当年穆帝攻伐柔然,虽是得美而归,但其真正目怕还是这把号令至尊剑,即便已经身处权力巅峰,却依然要挥军千里,索取个统驭万方象征。
柔然族
卿尘闻言大笑,却听夜天凌诧异地“嗯?”声:“人好像不在。”
俩人下马,卿尘见到前面是间借山石岩洞而成石屋,石屋前白雪无声,平整地覆盖着大地,丝毫没有人出入痕迹,四周不知为何显得异常寂静,在冬日早没夕阳下显出种幽宁苍凉。
“在这儿等,先去看看。”夜天凌对卿尘道,快步往石屋走去,伸手推门处,白雪杂灰悉悉窣窣落满身前。
石屋前夜天凌描述过模样在重雪掩盖下难寻踪迹,唯有方试剑碧石隐约可见,卿尘缓步前行,忽见夜天凌身形震,她察觉异样,上前问道:“四哥,怎?”
夜天凌似乎没有听到她声音,僵立在前面,卿尘越过他肩头,看到残壁空荡,唯有副石棺置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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