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原孙眼中之神情如放眼无尽燕州军红衣,浓烈中杀气如刃;柯南绪注视左原孙目光却如天朝军之玄甲,犀利处略带深沉。
南良峪上已看不见谷中情形,突如其来安静叫人不免心生猜测,卿尘对夜天凌道:“四哥,想去看看。”
夜天凌略思索,说道:“也好。”
三川河激流在朝阳川泻入深谷,宽余数十丈瀑布结冰凝雪,急速冰封在青黛色山崖侧,形成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冰瀑奇景。自山巅而下,片冰清玉洁壮观地展现在山谷之前,仿佛道垂天长幕,静静凝固着北疆冬日特有美。
日光毫不吝啬地照射在冰瀑之上,晶莹剔透冰凌逐渐有融化水流滴下,淅淅沥沥如雨响声。双方军队军纪严明令人咋舌,列阵处千万人马不闻声乱响,唯有属于刀枪和沙场那股杀气,鲜明而肃穆地弥漫在山间。
脱胎于兵法八阵,变化灵巧,奥义精妙,正是二十八星宿周天解克星。卿尘此时看左原孙亲自用阵,自是不同于纸上谈兵,当真大开眼界。
燕州军不敌此阵,眼见溃不成军,突然军中响起声高亮号角声,令旗变幻。
已成乱象燕州军闻声振,原本溃散阵势就此稳住,形如冲扼,变成绝佳山地防守阵势,抵住天朝军队自三面进攻,缓缓往往朝阳川撤退。
左原孙抬手挥,下令追击。
朝阳川山谷深远地势险要,冥执在旁提醒道:“左先生,敌军多有破绽,会不会是诱敌之计?”
望不见边际兵甲,探不见尽头静,滴冰水骤然坠入空谷,“咚”地发出通透空响,远远传来竟格外清晰。
柯南绪青袍纶巾,面容清癯,当年名震江左文士风范尽显于身傲气,与左原孙平淡冲和形成鲜明对比。他本应比左原孙年轻数岁,但在丰神摄人背后却另有种历尽经年苍凉,竟让他看起来和左原孙差不多年纪。此时拱手深深揖:“果然是左兄,别多年,不想竟在此相见,请先受小弟拜。”
左原孙面无表情,侧身让:“左原孙何敢受你大礼,更不敢当你以兄相称,你多年恩怨今日也该做个断。”
柯南绪眼中闪过难以明说复杂:“小弟生自恃不凡,唯佩服便是左兄。当年江心听琴,西山论棋,小弟常以左兄为平生知己,左兄与唯有恩,绝无怨。”
左原孙冷冷笑:“不错,你柯南绪确实不凡。风仪卓然,才识高绝,精诗词,惯箫琴,通奇数,博古今。昔日师从西陵,学游四方,游踪遍布中原,侠名冠誉江东。酾
左原孙沉着自定,双眼中极深透着锐利:“利用对手疑心之虑混淆虚实,柯南绪惯用此技,他正是要们心生顾虑不敢冒进,全力追击,绝不会错。”
追近朝阳川,南宫竞与史仲侯率军在前,却下令勒马停步。
宽阔山谷当中,有人反负手立于军前,燕州军于其身后密密阵列,天高地远间,这人从容自若面对天朝铁骑,遥遥问道:“请问可是左原孙左兄在军中?小弟柯南绪求见!”
瞬息之后,天朝大军往两旁整齐分开,左原孙自战车上缓步而下,行至军前,轻轻抬手,大军整列后退,于谷口结成九宫阵形。
两军对峙,万剑出鞘,往昔知交,今日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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