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垂眸思量,她已经暗中琢磨这人很久,心中早存若许疑问:“你在突厥国中虽身居高位,深受统
她身后之人腰佩宽刀,身突厥将军服饰,黑发拢于脑后露出宽阔前额和双略带野性眼睛,装扮虽截然不同,却正是那日曾在横岭与夜天凌交手那个异族人,这时听卿尘话问道:“哦?此话怎讲?”
卿尘举目遥望雁凉城,那个熟悉身影在濛濛风雨下依稀可见,修挺如山。目所能及距离却如隔千山重岭,她心似被根细丝紧紧牵着,那端连着他。
“你们以为让别人换上衣服,装作模样便是凌王妃吗?真正凌王妃纵使利剑加身,也绝不会在两军对垒阵前求他放弃数万名将士安危来换取性命。若如此,便不配是他妻子,他若屈服于你们,也不配做丈夫。”
那人神情微有愣愕,随即再道:“若真被押上阵前,那你又如何?”
卿尘唇角漾起丝微不可察笑:“你不会那做。”
光啸声凌厉,似将天地间雨雾都吸入四周,带得乌云翻涌,直坠而去。那女子呼救声未再出口,便断于血溅三尺之中。
夜天凌连珠箭发,箭箭不离统达。统达仗着四周铁盾保护,几乎是连滚带爬退回中军,狼狈至极。突厥怎也未料到如此情形,军前哗然大乱,而雁凉城中将士们却陷入片不能置信沉默。
急风狂肆,唯有城头战旗猎猎作响。夜天凌凝视前方,神情清冷如霜。
半晌之后,冥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是冥衣楼人,终究与其他将士不同,只道卿尘已丧命在夜天凌箭下,急怒之下,冲上前去责问:“即便同他们硬碰硬也未必救不出凤主!你为何要这做!”
夜天凌单手挥便将冥执震开数步,“说过她不是卿尘。”
那人道:“你敢如此肯定?”
卿尘静静注视他:“现在身陷敌营,与其说是在百丈原遭遇统达军队,不如说是因你用兵出奇,截断回雁凉唯退路。统达在营中对心存不轨,你便设法令他打消念头。他们想以为要挟,你便寻理由令他们用别人代替。你这样做,必然是要从身上得到更大益处,在此之前,岂会要轻易送命?你想要什,不妨现在说出来也罢。”
那人道:“两军对敌,还能要什?”
“不,”卿尘摇头道:“你并不想攻克雁凉,亦并非想要他性命。”
那人眼底精光微微盛:“愿闻其详。”
卫长征见状忙将冥执拦着,冥执被卫长征阻挡,吼句:“她若是呢!”
夜天凌微微仰头,阴暗苍穹下风雨萧萧,洗出他轮廓坚冷,他淡淡说道:“若是,她生生,她死死。”
夜天凌长箭射出刹那,抹清淡微笑勾起在卿尘唇边。
微雨扑面,长风吹得衣衫飘摇,那道箭光耀目清晰,四周万马千军声息皆退却,她笑宁静如玉。
“不想夜天凌连自己王妃都下得手,都说他生性凉薄,冷面无情,果然传言非虚。本以为你与别人不同,现在看来也并无区别。”身后说话人似是颇含感慨,平原侧不高山崖上,十余名士兵散布在不远处,卿尘便立在山崖之前,回身看说话人眼,淡淡道:“你小看们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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