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心下震骇,急喊声:“四哥不可!”不急细想,人已扑往两人之间。
夜天凌剑势何等厉害,风雨雷霆,发难收。忽然见卿尘只身扑来,场中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夜天凌剑势急收,夜天湛飞身错步,单掌掠出,不偏不斜正击在他剑锋之上,道鲜血飞出,长剑自卿尘眼前错身而过。饶是如此,剑气凌厉,仍“哧”声利响,将她半幅衣襟裂开长长口子。
回剑之势如巨浪反扑,几乎令夜天凌踉跄数步方稳住身形,胸中气血翻涌,几难自持。夜天湛手上鲜血长流,滴滴溅落
醒来这望无际白,琼枝瑶林,美奂绝伦,然而有什东西永远失去,再也寻不回来。
轻雪散落肩头,卿尘站许久,慢慢向前走去,到离灵堂不远地方,却终究还是停下脚步。眼前景象似已模糊片,她黯然垂眸,驻足不前,却在此时听到夜天凌声音从里面传来,“你终于心满意足。”
她微微愣,段凝重沉默后,有人道:“四哥定要怪,也无话可说。”这熟悉声音温雅,淡若微风,此时却似风中雪冷,萧瑟万分。
短短两句话后,再无声息,四周阵逼人死寂。
打破死寂是声锐利清鸣,突然间冷风卷雪,安静空间内杀气陡盛,金玉相交之声连串迸射。卿尘猛然惊醒,快步上前。
雁凉城白幡如海,夜冷雨成冰,早已回暖日子居然又纷纷扬扬落雪满天。
飞雪静谧,飘落人间,原野上连绵数十里硝烟战火,血流成河,都被这悄然降临白雪无声覆盖。广袤大地白茫茫片,静悄悄,连风声也无,只是无穷无尽白,宁静而祥和。
默默无声雪帘,长垂于天地。卿尘轻轻迈入雪中,漠然望着遍布城中白幡,苍白容颜似比这雪色更淡。
战全胜,天朝援军杀至,叛首虞夙战死乱军之中,突厥兵退四十余里……这切似乎都是匆匆梦,空惹啼笑,
眼前挥之不去浓稠血感觉,纠缠凝滞在胸间,她缓缓抬手压上心口,仰头任冷雪落满身。
激雪横飞,乱影丛生,面前雪地之上白衣青衫交错,剑光笛影纵横凌乱,原本安静雪幕化做旋风肆虐,眼见竟都是毫不留情打法。
卿尘时呆在当场。剑气之间,夜天凌眼中杀机清晰如冰刃,澹澹冷意,逼人夺命。
夜天湛身白衣飘忽进退,看似洒脱,手中玉笛穿风过雪,攻守从容,面上却如笼严霜。不知为何,数招之后他忽然频频后退,渐落下风。
夜天凌手中剑光,bao涨,四周冰雪似都化做灼目寒芒,遽然罩向身前。夜天湛面色微变,剑笛碰撞,声暗哑金鸣,玉笛竟脱手而出。
夜天凌攻势不减,长剑啸吟,如流星飞坠,直袭对手。
弹指间,今非昨,人空去,血如花。
眼前再也不会有人回头笑,连万里阳光都压下,空茫处,只见雪影连天。
痛如毒蛇,噬人骨髓,几乎要用尽全身力量去抵挡,当厚重棺木要把十笑容永远遮挡在黑暗中时,她觉得只要那棺盖不落,十便不会离开,切就都是假。
只是恶梦,梦总会醒,只要棺盖不落,十还在。
不知是谁将她带离灵堂,无尽昏暗淹来,那瞬间,是深无边际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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