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纳城破之后,天朝驻军此处,以为大营,同时出骑兵穿瀚海,趁势发兵西突厥。
夜天凌此次亲自领兵,在尧云山大败西突厥军队,斩敌两万有余,俘虏三万人,其中包括西突厥右贤王赫尔萨和射护可汗大王子利勒。西突厥经前年役败北之后,国疲兵弱,大片土地被东突厥借机占领,此时面对玄甲铁骑无异是以卵击石。
可达纳城破当日,因有木颏沙拼死断后,始罗可汗侥幸得以逃脱,流亡西突厥。
当初虞夙为抵抗天朝大军,暗中拉拢东西突厥暂修友好,歃血为誓,订下三分天下盟约。此时虞夙兵败身亡,盟约便成纸空文,射护可汗记起多年宿怨,耿耿于怀,当即发兵追捕始罗,将其生擒活捉。
如今天朝挥军临境,玄甲军余威未消,再添连胜,西突厥国上下人心惶惶,朝中众臣皆以为战之必败,不如求和。
春风暗度玉门关,关外飞沙,关内轻柳,野花遍地闲。
如云柳絮,纷纷扬扬,似天际飞雪蒙蒙,又多暖风缱绻,扑面而来,绕肩而去,微醺醉人。
此时天都应是浅草没马蹄,飞花逐水流春景呢,卿尘闲坐中庭,半倚廊前,抬手间抹飞絮飘落,轻轻转,自在逐风。
身前乌木矮案上散放着素笺竹笔,通透温润玉纸镇轻压着笺纸方,微风流畅,如女子纤纤玉手掀起纸页轻翻,偷窥眼,掩笑而去。
雪战凑在卿尘身边窝成团,无聊扫着尾巴。雪影不知跑到哪里去嬉戏,转瞬溜回来,跳,不料踩到那翠鸟鸣春端砚中,小爪子顿成墨色。往前走去,雪笺上落几点梅花小印,卿尘扬手点它脑袋,它抬爪在卿尘手上按朵梅花,转身便溜个不见踪影。
射护可汗亦觉走投无路,只得遣使者押送始罗面见凌王,请求息战。
使者入营递上降表,夜天凌峻冷睥睨,不屑顾,若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早已翻脸无情。但始罗可汗却没那幸运,当庭便被斩首祭旗,称霸漠北数十年代雄主,含恨命陨。
西突厥使者吓得瘫软在地,夜天凌掷下话来,“给你们五日时间调军备战,最好准备充足,别让本王失望!”
使者捡得性命,屁滚尿流仓惶回国。射护可汗得知回复,仰天悲叹——天亡突厥!
卿尘随夜天凌入室内,却仍是觉得身上懒懒无力,随意便靠坐在榻前。夜天凌自己动手脱去甲胄,仰面躺在她身旁
卿尘哭笑不得,便将那笺纸收起来。雪战本来安稳假寐,无奈雪影总在旁打转,闹得它也不安生,爬起来伸个懒腰,突然间支棱起耳朵。
卿尘仍和着眼,入耳若隐若现有马蹄声,马儿轻微打着响鼻,夹杂寥寥数语交谈,剑甲铮铮,在靴声间磨蹭碰撞,惊得飞鸟叽喳。她可以想像有人大步流星穿过庭院,飞扬剑眉,墨黑眸子,削薄唇锐着丝坚毅,正配那轮廓分明脸庞。
唇边缕笑意还不及漾起,他清冷而熟悉气息便占满四周,卿尘微微睁眼,夜天凌低头看着她,星眸深亮,薄唇含笑。
她懒懒地起身,夜天凌握她手:“外面还凉,不要坐得太久。”他将自己披风解下,往她身上罩,挽着她入内去:“今天好吗?”
卿尘微笑道:“好,没想到你这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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