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于阗王设宴王宫之中,吐蕃使者位列上席。席间那吐蕃使者频频挑衅湛王,于阗王故作不见。湛王举酒笑谈,从容周旋,犀利却偏不愠不火语气,高傲却又缓若春风神情,言辞风雅,才识渊博,见解独到,寥寥几句笑语便叫对方处处受制,自打嘴巴。
场鸿门宴,于阗国在座王族亲贵摄于湛王高贵气度,无不心有倾服,反而冷落原本被视作上宾吐蕃使者。宴后,湛王与于阗王密谈至深夜,直亲善吐蕃于阗王竟于第二日早便下令将吐蕃使者逐出境内,以隆重国礼迎接天朝使团入朝。
于阗国态度转变,令天朝在西域统治更加不可动摇。湛王究竟用何等法子达到这样目,不免叫人猜测纷纭。但传闻中最为旖旎神秘,却莫过于于阗王主动提出将二女儿朵霞公主嫁与湛王为妃事情。
那朵霞公主乃是于阗王掌上明珠,貌美如花,天姿聪慧,因自恃美丽与才智,不知曾拒绝过邻国多少公侯王子求婚,将西域诸国才俊皆未放在眼中。不料此次王宫晚宴之后,她深深折服于湛王之潇洒风华,甘愿委身相嫁。
于阗王虽顾虑两国关系反复,不太情愿,但公主心意已决,执意请求,亦力劝父王不要把持不定,摇摆于两国之间,以免各不讨好。于阗王最后觉得公主言之有理,于是向天朝提出
《禁中起居注》卷百二十八,第十章,起自天都凡百零三日。
二十七年,六月,帝恙,降旨停朝。辛卯,疾病加剧,移驾清和殿,退御医不宣……
圣武二十七年初夏,伊歌城片繁花似锦,宽阔天街两侧浓荫匝地,偶尔已能听到蝉声点点,时有时无地吟唱在似火骄阳下,给车水马龙上九坊更添几分热闹。
而朝堂之上,许是因为天帝病情,倒着实安静阵子。只是湛王大军即将班师回朝,为将各项事宜筹备仔细,各处也都十分忙碌。
如今伊歌城九九八十坊上下,所有酒楼茶肆都盛传着湛王平藩乱、灭突厥、定西域种种奇闻。其中最令言者津津乐道,男儿击节慨叹,女子暗怀遐思,却莫过于湛王单骑入于阗,只身退却吐蕃使者传说。
五月初时,天朝大军兵驻甘州,与早已等候在此天朝使团会合。湛王除剑戈、去戎装,以皇子身份率包括千护卫在内使团入使西域诸国。与此同时,吐蕃赞普赤朗伦赞为笼络西域各国势力,亦遣使北行。
西域三十六国,以楼兰、焉耆、车师、于阗、龟兹、琉勒等几国国力最强,势力最大。其中楼兰、龟兹、琉勒等早已归服天朝统治或与天朝交好,唯有于阗国因与吐蕃国境最为临近,向态度暧昧。
天朝使团西行至于阗,因吐蕃使者早步到达,先入为主,于阗国王既素来亲善吐蕃,便以随行护卫人数过众为由,拒绝天朝使团入境。
湛王闻报,命副使周镌率众候于戎卢,仅留十名扈从相随前往。
于阗护国将军哈努尔奉命前来迎接,出动大军万人,名义上设贵宾之礼,却设法刁难随从。谁料湛王遂不带侍卫,不佩刀剑,只身与哈努尔并骑入城。玉冠白马,缓带轻衫,尘不惊,谈笑自如。万剑从中过,如入无人之境,倒叫哈努尔暗自心惊,亦不由佩服,不复之前态度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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