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王虽不是什明君圣主,行事反复无常,眼下却也看得清楚此点儿,再加上朵霞公主从旁规劝,当即见风使舵,驱逐吐蕃使者出境,向天朝示以诚意。
与她父王相比,朵霞公主显然更具有过人智慧与眼光,不但设法促成两国间交好,更为自己选定个风华无双夫君。然而正如天朝百姓不会想到
联姻,愿结秦晋之好。
面对阗国提出婚事,湛王慨然笑纳,命八百里飞骑回报天都,请奏天帝。得到准许后,以明珠千斛、黄金万两,各色丝、绸、绢、罗、锦、缎及极为罕见奢华珍玩为聘礼,迎娶朵霞公主回朝。其中仅小块拳头大龙涎香便已价值连城,更莫说其他奇珍异宝,时轰动西域诸国。
此事传回天都,自然化做各种离奇版本。湛王回朝日子定,伊歌城中凡是能见到城门酒楼都已抢定空,礼部与皇宗司拟定仪程,虽因天帝龙体未愈有所顾忌,并不敢有当年天子亲临神武门犒军浩大声势,但满城官民万众瞩目,尽要睹湛王与公主风采,大街小巷沸沸扬扬。
湛王尚未离开于阗国,些自西域归来行旅商人便早已将各色传说带回天都。湛王如何孤身入于阗,如何应对吐蕃使者,如何与公主两情相悦,携美而归……说绘声绘色,如同亲历。
不过当然没有任何个人会去想,任你惊才绝艳,天纵英姿,这世上没有凭空获得。神话背后,辉煌底处,永远都是智谋与胆略较量,永远需要长远眼光,过人勇气,以及,无所不为手段。
于阗行之艰难,湛王进入西域之前便心中有数。天朝大军名义上驻扎甘州,实际上使团尚在楼兰国时,已有神御军轻骑三万借道龟兹,在龟兹国向导引领下横穿沙漠,顺利抵达于阗国边境和田河畔,悄然陈兵。
湛王之所以单身赴险,亦是深知于阗国内不乏来自天朝商人。这些富商巨贾无不与富甲天下殷氏阀门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他们在于阗国内与那些王公贵族相交熟络,已然形成能左右于阗政局股势力,更是湛王此行坚实财力后盾。
湛王只要召见几个商人,便能解于阗王生性多疑,贪财好色,当即以天朝使团名义向于阗王赠送批珠宝金银,外加数十名如花美女。而酒宴当晚,便有吐蕃使者酒后强行调戏这些女子消息传到于阗王耳中,于阗王自然大怒。
此时被侍从请到花园散心平息怒气于阗王便顺理成章遇到被朵霞公主邀请来鉴赏美玉湛王。次主宾尽欢会面,湛王同于阗王和公主笑谈风雅,却无意提起此次随他前来副使周镌多次往返西域,已然开辟条自玉门关始,经楼兰、高昌、尉犁、龟兹、姑墨等国直达琉勒,从而西出葱岭商路。天朝因国事纷争,考虑到商旅安全,大有完全弃用原来古道之意。
西域古道过鄯善、且末、精绝等国,再经于阗而达琉勒,直是这些国家商贸繁荣重要依赖。旦行禁令、绝商旅,天朝丝绸、茶叶、铁器、金银以及些精美奢侈品将在于阗国内身价倍增,而于阗所产玉石、香料、药材等物品也将乏人问津。于阗即便能与吐蕃交好,吐蕃地处荒芜,即便国势再盛,又岂能与天朝繁华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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